|
|
本帖最后由 菡萏 于 2009-7-3 14:22 编辑 1、命运撞车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 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 伴随着张玉华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沈先非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唇角轻勾,按下了接听键,随即耳机里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的男声:“我说沈大帅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到啊?你已经迟了整整1小时25分钟又38秒。又不是大姑娘第一次约会,你在磨叽啥呢磨叽到现在?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我和下一个病人约好的时间。” 一想到电话那头正在抓狂的阿穆,沈先非就忍俊不禁,手中握着方向盘,他笑道:“穆医生,有必要将时间算的这么精确吗?上学的时候你常常迟到,也没见你这么有时间观念。你到底在急什么?难不成你下一位病人约的是位美女?” 耳机里一阵贼笑:“让你小子给蒙对了,还真是位大美女。限你五分钟之内给我滚上来,让哥们我瞧上一眼,然后你就可以滚到一边喝茶去,别妨碍哥们我‘看’美女。” “已经在你们医院地下停车场内了,马上就到。”沈先非闷笑了几声,挂了电话,瞄准了空车位,向空车位倒去。 将车子停好,桑渝下了车,刚锁上车门,这时包里传来了熟悉的音乐铃声,是张玉华的“原谅”。从几年前,她就开始用这个铃声作为手机的默认铃声,一直不曾换过,她也不知道她想原谅什么。 拉开包,她在包里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手机。刚才下车时,她随手将手机扔在包里,这会不知沉在包的哪个角落里。 一个字,烦。 约了医生的时间就要到了,临走之前,她的小秘袁润之千交待万交待不能迟到,这个全市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很难预约,为人脾气古怪,最恨人家迟到,若是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约到什么时候。 最可笑的是,这个医生有个更怪的名字,叫穆挞霖,穆Darling? 铃声还在响着,该死的,是谁找她找的这么急? 她走的时候对袁润之三令五声过了,没有被逼到进太平间的地步,任何事都不准找她,要是耽误了她看医生,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剥了她的皮。 翻着包包里的手机,踩着脚下那三寸细高跟,她一边走着一边低咒。 沈先非倒车的速度就跟蜗牛爬似的,但再也没想到这时空车位会平空闪出来一个人,只听车屁股后一声闷响,车撞上了那个平空冒出来的人。 桑渝只顾着找手机,并未留意那正在缓缓倒车的车子,在车尾撞上她的那一刻,她一阵惊慌,脚下一个不稳便往后栽倒,头正好撞在了卡车位的铁柱子之上,昏了过去。 “要命!”沈先非低咒了一声,急忙下了车。 昨天车尾被一个冒失鬼给舔了一下,倒车雷达的传感器似乎被撞得位置扫地了,还没来得及送修,今天就撞了人。 被他撞倒的是个年轻女人,他急忙蹲下探了探这个女人的鼻息,还有气,顾不了其他,连忙抱起她,往电梯口奔去。 这个女人好轻。 立在电梯里,沈先非时不时地望了望怀中的女人,她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如今这个时代,在一群喜欢将脸面弄成调色盘的女人当中,她还真是个异类,有着白晳的皮肤,纤长的眼睫,挺直的鼻骨,细尖的下巴,还有一张让人遐想的红唇…… 他在干什么?怎么会和阿穆一样,满脑子的色情思想,没事意淫人家姑娘。 挂在那女人手腕上的包就要掉了,他以手接好,抱紧了她,冲出电梯,便对着眼前好几个白晃晃的白大褂高声叫道:“医生,医生,有人被车给撞了——” 立在病床前,沈先非双手抱胸,盯着床上的桑渝。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说了,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撞着晕过去而已,睡醒了就没事了。 之前为了办理手续,他不得已翻了她的包,在她的钱包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 原来她叫桑渝,一个很特别的名字,让他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在等她醒来,当面道个歉。 这时,他想起约了阿穆,突然出了车祸,却忘了通知阿穆。约好了晚上请客吃饭,这会他这个东家失踪了,这家伙一定要找他拼命了。掏出手机,他拨了阿穆办公室的电话,占线,又拨了阿穆的手机,却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算了,今天他送上门就是任由他们那群人宰割的,反正都逃不了被削,荷包始终都是要大出血,不如让这个家伙多等等,让他知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不知多少次抬手看表,桑渝依然还是没醒。 沈先非忍不住走出病房,对着走廊的尽头叫了几声:“医生,护士,医生,护士——” “年轻人,这里是医院,没看见这里的告示牌吗?请勿大声喧哗!有什么事直接按铃嘛。”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突然像一缕游魂似的出现在沈先非的面前,吓了他一跳。他顺着老医生指的墙上望去,的确是挂了一个禁止喧哗的告示牌,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只是朋友被车给撞到了,有些着急。” 沈先非想不到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解释他和桑渝的关系,总不能见着一个人就说,是他在倒车的时候把她给撞晕过去的。 “年轻人来医院看病的,都是急得要命的事,没病没痛,不着急,谁来医院?”那老医生走进病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桑渝,“朋友?是女朋友吧。” 沈先非被这位老医生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尴尬一笑:“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年轻人,别急着否认。不是你女朋友,你干嘛那么紧张地抱着她,一冲出电梯就大声嚷嚷的叫医生做什么?年轻人,撒谎是不对的。”那老医生一本正经地教训起他。 嘴角微微抽搐,沈先非对这位“热情过度”的老医生感到无语,话说,这撞伤了人,能有不着急的吗?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又是那首“原谅”,沈先非急忙摸出自己的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无任何动静时,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年轻人,是你女朋友的手机在响。”那老医生朝他努了努嘴。 顺着老医生所指的方向望去,病床上,桑渝的身旁,她的包包口微开,正露出一只银色的手机,那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原谅”在不停地唱着。 她居然也用这个铃声,好巧。 |
|
本帖最后由 菡萏 于 2009-7-3 14:25 编辑 “年轻人,还看什么看?还不快接,难不成是你准丈母娘打来的?” 沈先非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服了这位三八老先生,听着那熟悉的歌声,他走过去拿起那支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边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请问是袁润之小姐吗?” 袁润之?她不是叫桑渝吗?打错电话了吧。 沈先非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等等,这声音很熟悉,沈先非怔了怔,便说:“噢,不是——” “哦,这样的啊——”其实沈先非的话并未说完,电话那头的女人抢先了说,声音拖得很长,语调里带着明显的暖昧,接着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袁小姐的朋友,您好!请麻烦您转告袁小姐以下留言:‘袁小姐,您好!这里是穆挞霖医生办公室,您约了下午3点整看诊,现在是下午5时38分又25秒,您整整迟了2小时38分又25秒,所以作为穆先生的特别助理,我在此提醒您,下次看诊时间,请提前一周电话预约,谢谢!祝您身体健康!’” 在听到穆挞霖三个字时,沈先非的唇角缓缓向上轻扬,难怪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阿穆的“贴身”助理护士艾妃妃吗。 听完艾妃妃这一长串公式话留言,沈先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护士跟在阿穆身边,对时间也越来越敏感了,他轻笑出声:“艾小姐,能不能请穆医生接个电话?” 电话那端即刻传来了一声惊呼:“啊——是、是、是沈先生?!” “嗯,是我。” “穆医生等了你很久,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咒骂,说你是不是停车停到火星上去了。穆医生也等了袁小姐很久,他最讨厌别人迟到。沈先生你怎么会和袁小姐——在一起的呢?”艾妃妃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袁小姐?哦,你打错电话了,我接的这个电话不是袁小姐的,是另一位桑小姐的。这个说来话长,我在倒车的时候,撞到了桑小姐,所以,现在,在你们医院的急诊病房里,等待桑小姐醒来。”沈先非以最简洁最易懂的语言解释。 “不是袁小姐的?”对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即又听见艾妃妃说:“这样啊——那个,穆医生打了你很多电话,但你的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内,最后他恼火地先走了。不过他临走之前有交待,要是你打电话来,就说七点钟,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好的,我会和他联系的。谢谢你,小艾。” 这一声“小艾”,让电话那头的艾妃妃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拿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桌前的小镜子,眨了眨眼,换了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软声细语说着:“不客气,沈先生,为您和穆医生效劳是我的荣幸。” 沈先非很自然地笑了笑:“那好,Bye。” “Bye——” 挂了机,沈先非望着眼前紧瞌着眼的桑渝,皮肤白晢,两颊红润,一张诱人的红唇似要掐出水来,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装,还有一个名牌皮包,就连手中的手机,也是时下最新款,这位看起来非富则贵的美女不知受了什么精神压力,以至于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禁为她感到有些惋惜。 他微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放回她的包中,拉上包链。 身后沉默已久的那位老医生又开始滔滔不绝:“年轻人,在十大死因排行榜当中,意外事故是头号杀手,而意外事故中,一直居高不下的就是车祸。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嘛,没事制造什么死亡事件?” 面对这个无聊又三八的老医生,沈先非直觉头痛。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个暴跳的声音:“四三八,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沈先非抬眸,正好瞧见一位小护士,叉着腰,做了一个茶壶状对那位老医生吼道。 那位老医生一见到这位小护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她走了过去,手一举,脚一跺,立即行了个军礼:“哟!四三八到!” “四三八,你居然敢偷主治医师的医袍,该当何罪?!”小护士又是一声怒吼。 那个被小护士叫做四三八的“老医生”指着墙上的告示牌,以食指在唇上点住:“嘘,这里是医院,护士长说了,不可以大声喧哗。要是被她抓到,今天甭吃饭了。嘘——抓他好了,刚才是他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这病号还真是特别。 终于,沈先非明白了,原来那个“老医生”是精神科的病人,病号四三八,一想到先前被给他捉弄,真是哭笑不得。 那小护士注意到病床边上立着的一位大帅哥,顿时心花怒放,举起右手摇了摇,笑靥如花:“Hi——” 四三八伸手在小护士眼前招了招,打断了她的花痴行为,指着病床上的桑渝高嚷着:“你没机会啦,那是人家的女朋友,看见没?你和她,一个就像是天上的凤凰,一个就像是地上的乌鸦。” “你闭嘴!”小护士横眉冷对,眈了一眼病床上的桑渝,心有不甘地拉住四三八的手,凶道,“你,跟我回病房!” 沈先非的嘴角之处,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那小护士拉着四三八离开之际,他大步上前,叫住了那位小护士:“护士小姐,麻烦借你的笔用下。谢谢!” 小护士又惊又喜,立即将随身携带的笔双手奉上:“不客气,尽管用,尽管用。” 接过笔,沈先非又走回病床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桑渝,不知道她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七点钟,他和阿穆还有几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还有聚会,下午他已经迟到了,晚上不能再迟到,所以他决定先走了,不等她醒来。 执起她的右手,沈先非捏在手中忍不住细细摩挲了几下,脑子里立即蹦出了几个词:“纤纤素手,滑嫩肌肤,腕无骨节”。打开她的右掌,他在她的掌心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行动电话,以及一句道歉的话。 写好,他轻轻地将她的右掌合上,盯着她熟睡的面容看了一会,才转身将笔还给了那位小护士,说了一声:“谢谢。” 未等小护士发花痴回过神,沈先非已经迈着沉稳的步调离开了。 |
|
“年轻人,还看什么看?还不快接,难不成是你准丈母娘打来的?” 沈先非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服了这位三八老先生,听着那熟悉的歌声,他走过去拿起那支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边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请问是袁润之小姐吗?” 袁润之?她不是叫桑渝吗?打错电话了吧。 沈先非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等等,这声音很熟悉,沈先非怔了怔,便说:“噢,不是——” “哦,这样的啊——”其实沈先非的话并未说完,电话那头的女人抢先了说,声音拖得很长,语调里带着明显的暖昧,接着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袁小姐的朋友,您好!请麻烦您转告袁小姐以下留言:‘袁小姐,您好!这里是穆挞霖医生办公室,您约了下午3点整看诊,现在是下午5时38分又25秒,您整整迟了2小时38分又25秒,所以作为穆先生的特别助理,我在此提醒您,下次看诊时间,请提前一周电话预约,谢谢!祝您身体健康!’” 在听到穆挞霖三个字时,沈先非的唇角缓缓向上轻扬,难怪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阿穆的“贴身”助理护士艾妃妃吗。 听完艾妃妃这一长串公式话留言,沈先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护士跟在阿穆身边,对时间也越来越敏感了,他轻笑出声:“艾小姐,能不能请穆医生接个电话?” 电话那端即刻传来了一声惊呼:“啊——是、是、是沈先生?!” “嗯,是我。” “穆医生等了你很久,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咒骂,说你是不是停车停到火星上去了。穆医生也等了袁小姐很久,他最讨厌别人迟到。沈先生你怎么会和袁小姐——在一起的呢?”艾妃妃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袁小姐?哦,你打错电话了,我接的这个电话不是袁小姐的,是另一位桑小姐的。这个说来话长,我在倒车的时候,撞到了桑小姐,所以,现在,在你们医院的急诊病房里,等待桑小姐醒来。”沈先非以最简洁最易懂的语言解释。 “不是袁小姐的?”对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即又听见艾妃妃说:“这样啊——那个,穆医生打了你很多电话,但你的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内,最后他恼火地先走了。不过他临走之前有交待,要是你打电话来,就说七点钟,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好的,我会和他联系的。谢谢你,小艾。” 这一声“小艾”,让电话那头的艾妃妃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拿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桌前的小镜子,眨了眨眼,换了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软声细语说着:“不客气,沈先生,为您和穆医生效劳是我的荣幸。” 沈先非很自然地笑了笑:“那好,Bye。” “Bye——” 挂了机,沈先非望着眼前紧瞌着眼的桑渝,皮肤白晢,两颊红润,一张诱人的红唇似要掐出水来,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装,还有一个名牌皮包,就连手中的手机,也是时下最新款,这位看起来非富则贵的美女不知受了什么精神压力,以至于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禁为她感到有些惋惜。 他微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放回她的包中,拉上包链。 身后沉默已久的那位老医生又开始滔滔不绝:“年轻人,在十大死因排行榜当中,意外事故是头号杀手,而意外事故中,一直居高不下的就是车祸。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嘛,没事制造什么死亡事件?” 面对这个无聊又三八的老医生,沈先非直觉头痛。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个暴跳的声音:“四三八,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沈先非抬眸,正好瞧见一位小护士,叉着腰,做了一个茶壶状对那位老医生吼道。 那位老医生一见到这位小护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她走了过去,手一举,脚一跺,立即行了个军礼:“哟!四三八到!” “四三八,你居然敢偷主治医师的医袍,该当何罪?!”小护士又是一声怒吼。 那个被小护士叫做四三八的“老医生”指着墙上的告示牌,以食指在唇上点住:“嘘,这里是医院,护士长说了,不可以大声喧哗。要是被她抓到,今天甭吃饭了。嘘——抓他好了,刚才是他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这病号还真是特别。 终于,沈先非明白了,原来那个“老医生”是精神科的病人,病号四三八,一想到先前被给他捉弄,真是哭笑不得。 那小护士注意到病床边上立着的一位大帅哥,顿时心花怒放,举起右手摇了摇,笑靥如花:“Hi——” 四三八伸手在小护士眼前招了招,打断了她的花痴行为,指着病床上的桑渝高嚷着:“你没机会啦,那是人家的女朋友,看见没?你和她,一个就像是天上的凤凰,一个就像是地上的乌鸦。” “你闭嘴!”小护士横眉冷对,眈了一眼病床上的桑渝,心有不甘地拉住四三八的手,凶道,“你,跟我回病房!” 沈先非的嘴角之处,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那小护士拉着四三八离开之际,他大步上前,叫住了那位小护士:“护士小姐,麻烦借你的笔用下。谢谢!” 小护士又惊又喜,立即将随身携带的笔双手奉上:“不客气,尽管用,尽管用。” 接过笔,沈先非又走回病床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桑渝,不知道她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七点钟,他和阿穆还有几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还有聚会,下午他已经迟到了,晚上不能再迟到,所以他决定先走了,不等她醒来。 执起她的右手,沈先非捏在手中忍不住细细摩挲了几下,脑子里立即蹦出了几个词:“纤纤素手,滑嫩肌肤,腕无骨节”。打开她的右掌,他在她的掌心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行动电话,以及一句道歉的话。 写好,他轻轻地将她的右掌合上,盯着她熟睡的面容看了一会,才转身将笔还给了那位小护士,说了一声:“谢谢。” 未等小护士发花痴回过神,沈先非已经迈着沉稳的步调离开了。 |
|
2、LEXUS SY520 头好痛! 桑渝伸出右手揉了揉后脑勺,那里被撞了个大包,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才想起,她好象是被车给撞了,然后就到了这里。脚刚着地,左脚踝之处传来一阵刺痛,她定睛一看,那里也肿了。 啊,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肇事者撞了她,害她躺在这里,错过了看诊的时间。 就算是挖地三尺,她也要把他给揪出来。 从包里很快地找到了手机,她拨了一串号码。 “MB,是你吗?你究竟去哪里了?手机一直打不通,我都为你急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高亢尖锐的声音,碟碟不休地说着话。 “袁润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我MB,下次再听到你这样叫我,叫一次薪水扣10%,叫两次扣20%,以此类推!”这个袁润之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仗着是自己的师妹,恃宠而骄。 “MyBoss,我是在叫你我的老板,不是在骂你啊。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我上有老,下虽无小,但我还要交男朋友啊,我每月都苦巴巴地等着薪水过活呢。我向你保证,下次不敢了。”电话里袁润之一副为五斗米折腰的狗腿样,陪笑着,“请问桑总您有何吩咐?” 真是个贱骨头,一日不骂她,皮就痒得难受。 “之之,记下,银白色LEXUS,车型GS430,车号XASY520,嗯,应该是这个车号。”520?我爱你?真是个很贱的车牌号,桑渝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她对英文字母和数字都特别敏感,在撞倒她的那一刹,她只扫了一眼,便记下了,“查一下车主是谁,下午三点钟左右,这辆车子在仁爱医院停车场出现过。” “520,好有个性的车牌号啊。这款车子超赞,上次我看到广告,你知道广告上说什么吗?整款车子体现‘预’、‘纯’、‘妙’三种元素,时尚现代、令人瞩目、富有激情,并具人性化。预你所欲,超其所盼。等我有钱了,我也考虑买一辆。”袁润之眉飞色舞地说着。 欲?纯?妙?富有激情?欲你所欲?真是太色情了。 桑渝冷冷地说道:“袁润之,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做建材家居这行,我认识不少汽车公司的人,要不要我介绍你过去?” 隐约察觉到电话那头老板的怒气,袁润之立马住了嘴,话峰一转,“M——啊,师姐,那个,穆医生那边有打过电话来,说你迟到了,要下次再电话预约了。” “哦。”要不是被那个肇事者给撞了,她现在也不会躺在仁爱医院的病床上,害她又要再抽出时间。袁约之帮她约那个穆医生至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下倒好,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都快被烦死了。 “那,师姐你现在在哪?” “仁爱医院。” “你不是没去看穆医生吗?” “我被刚才让你查的那辆车给撞了,现在正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帮我尽快查到那家伙是谁,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竟然敢肇事逃逸。” “啊,这么严重!师姐,你别走开,在那等我,我马上去接你。你等着。” 手里传来嘟嘟的盲音,袁润之是个行动派。 |
|
收了线,桑渝从包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方要点上,一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将烟和打火机塞回包里。 这时,她瞥见自己右手掌心有一片蓝色印记,微微一怔。 很快地,袁润之便到了医院,在见到满脸怒容的桑渝之后不禁浑身打了个颤,母老虎发威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二话没说,便找了个轮椅,推着她上了车,驾着车离开了。 “师姐,搞不懂你,有豪宅住,你不住,你要住‘毫宅’,有宾利坐,你不坐,你要开MINI。” “豪宅缺一位打扫卫生的佣人,宾利缺一个司机,依你的条件,我给你免试用期,明早八点准时去报到。” “师姐,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 “师姐,你右手掌心上的字迹,可以证明三件事:一,撞你的是个男人,二,这个男人姓沈,三,他不是肇事逃逸,只是临时有事,不能等你醒来,但把手机号留给你了,意思就是说等你醒了可以打电话找他索赔。可偏偏不凑巧,你手汗太多,刚好把他的名字和手机号那部分给汗没了。”袁润之一边驾着车,一边分析着。 桑渝在看到右手掌心上有字的时候,很意外,但她坚持这个撞她的男人根本心不诚,偏偏还姓沈,姓沈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袁润之,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他要是留给我一个空号,也是临时有事?” “师姐,我只是不会把人心想的那么险恶,难道你不希望他是真心想赔偿你的吗?” “小心开你的车。该查的你得给我去查,别以为有了这些破字之后你就给我偷懒。” “遵命,MB!” “10%!” “……”袁润之翻了翻白眼,要是师姐真的扣她薪水,她就决定每周末赖在师姐的“毫宅”里不走,直到把10%赚回来,“桑总,那个,下午标书拿到了。” 私下里袁润之叫桑渝师姐,但在公司人前或者遇到公事的时候,才会叫桑渝一声桑总。 “哦。”桑渝淡淡地应了声。 对于皇廷旗下皇廷酒店这个工程,她势在必得,因为她要赚钱,虽想赚钱,为避免见到某个她不想见到的人,所以对此事表面上是不闻不问,全权交给了袁润之和市场部,但私下关于投标的事,袁润之和市场部经理杨正坤随时向她汇报情况。 “桑总,那个,我今天出门时候,走的匆忙,钱包丢在了家里,所以购买标书的两百块钱……是我向GD公司借的。” 桑渝摸了摸脑后的包包,还是很肿,眈了一眼在开车的袁润之,冲着她笑了笑:“很好,你为公司省了两百块,这次美人计把握的很好,记得该用美人计的时候绝对不要吝啬。” 袁润之原以为师姐一定会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破骂“你怎么没将脑袋给丢在家里的?”,很是意外,师姐居然对她笑得这么灿烂,还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话。 不对,以师姐的性子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袁润之突然一个急踩刹车,桑渝捂着脑后被撞痛的包包,怒道:“袁润之,你想提前下岗回家吃自己吗?” 袁润之哀怨地望了师姐一眼,想想算了,和师姐这个没人性的女魔头,说不出啥道理,只可惜标书那两百块要自己掏腰包了,谁叫她在忘了带钱包的情况下,那么没骨气的向桑氏的死对头GD公司借钱的呢。天理啊,你到底在哪,自从误打误撞进了桑氏之后,跟在师姐身后,就永远都不知天理二字为何—— 擦干心中的眼泪,袁润之不得不重新起动车子,将师姐载回“毫宅”。 |
|
3、匪夷所思的心理隐疾 自那日撞到桑渝之后,沈先非会习惯性时不时地看下手机,但事隔了近一个月始终没有接到桑渝的索赔电话。 或许那位桑小姐并不介意,沈先非这样想着。 昨天晚上看此次竞标的几家资料看到很晚,正在洗澡的时候,阿穆的电话就像是催魂一样,一个接一个。 当他回过去的时候,阿穆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不管你沈大设计师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请你暂时放一放,明天务必抽空来我诊室一趟。” 他刚想追问究竟是什么事,阿穆一句话把他给塞死了:“因为你长时间不接电话,所有解释权我将予以保留。”说完,阿穆便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他一脸的莫明。 次日一早,阿穆就打电话提醒他,八点半准时到他的诊室。 沈先非开着车再一次驶进仁爱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这一次,他很小心,生怕又撞到了人。 到了心理科,他敲了敲门,迎接他的是一个粉色的身影:“沈先生,你好!” 艾妃妃像日本女人一样向他深深地鞠了九十度大礼。 沈先非弯了弯好看的唇角:“我是来找阿穆的。” “穆医生等你很久了。”艾妃妃见着那倾国倾城的一笑,立马做了一个西施捧心状,随即恭敬地领着沈先非进了里间诊室。 阿穆一见沈先非,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着他。 皱了皱眉,沈先非一脸莫明其妙:“穆医生,请你收起看哥斯拉的眼神。” 阿穆一下子跳到沈先非的跟前,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把模型手枪,指着他说:“沈先非先生,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不知道是不是阿穆研究心理学研究多了,以他现在的举动,在沈先非看来,怀疑他是不是该转精神科了。 沈先非淡淡地道:“你是不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改研究犯罪心理学了?” 阿穆一把拉过他,将他塞进对面的沙发里,自己又搬了个高角凳在他的对面坐下,轻咳了几声,又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终于一本正经地开了口:“阿非,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要是你敢有半点隐瞒,哥们我一定会将你从13楼给一脚踹下去。” “究竟是什么事?”沈先非挑了挑眉。 “阿非,你是不是H大毕业?” “唔,确切的来说,大四之前是在H大,大四上到一半后去了英国中央圣马丁。怎么了?”沈先非觉得阿穆从昨晚开始就神神秘秘的,不对,应该说是神经兮兮的。 “OK,反正你在H大读过书就好,当时你念的是不是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 “老兄,我接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天,你不就知道了吗?”沈先非好笑地反问。 “嗯嗯嗯,那么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们系里是不是就你一个叫沈先非的?” “当然只有我一个,我百分之两百确定。” “那么,在国外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结过婚,然后又离了婚?” 听到这个问话,沈先非先是一怔,然后伸手摸了摸阿穆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心理病人看多了,也发神经了。我怎么可能会结婚还离婚?”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离过婚?认不认识你们H大,比你低一届,一个叫袁润之的女生。” 袁润之?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沈先非想起来了,一个月前他撞晕了那个女人,阿穆的助理小护士艾妃妃打错了电话,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沈先非看着阿穆的眼睛,从未见过他这样正经过,同样很严肃地告诉他:“没有。没有。不认识。” “人的大脑可分成左右两半球,根据科学研究证明,理解数学和语言的脑细胞集中在左半球,而发挥情感、欣赏艺术的脑细胞集中在右半球。”阿穆微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审问疑犯的最新研究,人在说谎时眼睛会向右上方看。” “你究竟想说什么?你认为我在撒谎?”沈先非有点微怒。 阿穆拍拍沈先非的肩:“哥们,别激动,我没说你撒谎,刚才你的眼睛在往左看。” “穆大心理学家,你能不能切入正题?告诉我,我曾是H大的学生,和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袁润之究竟有什么重要的联系?重要到昨晚半夜打电话给我,还有今天早上一大早又打电话提醒我要我过来?”沈先非的身体向后依去,靠在沙发上,等着阿穆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按理来说,做我们这行的,病人的资料是绝不能对外泄露的,”阿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夹,丢给了沈先非,“但是扯上你沈先非,我阿穆这辈子最铁的哥们,所以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吧。哥们我这次可是冒着犯法的事,不过呢,话说回来,同样是为了帮助病人,我这人就是实在。” 沈先非深皱着眉头打开眼前的文件夹,看着面前的病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阿穆不停地来回走动:“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就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你撞到人的那天,当时我和你说我约了一个美女看诊。那,就是这个女人,袁润之,昨天妃妃按例给她做了登记,我看了妃妃写的病因之后就傻了很久。你看见没,配偶一栏上的名字,写的是‘沈先非’,而这个‘沈先非’年纪与你相仿,并且也是H大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你可能会说这个‘沈先非’与你不是同一届,但你往下看,看看这个袁润之口述的内容,和她入学的年份,以及她形容的这个‘沈先非’的入学年份,刚好,与我们都是同一届。还有那里写的很多事情,与你那时发生的一些事还真的就挺像的。” 沈先非望着这份病历,整个人僵在那里,愣了半天,说:“不是很像,是确有其事。” 阿穆在听到这句话,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确有其事,你还就记不得这位美女师妹?” “……我不知道。” “哥们,你真的不记得这位比你低一届的师妹吗?是不是你招了什么烂桃花,然后无情的把人家给甩了,害得人家现在要到我这来看心理疾病?人家可是天天在意淫你是她老公啊。” 沈先非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站起身,毫不留情地砸向了阿穆那张臭嘴,有些生气:“你当我和你一样,从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追女生,整天风流快活,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好吧,我约了她九点,还有十分钟就九点了。今天约你来,你当面看看,认不认得人家,回忆回忆。如果真不关你的事,那是最好,看完了人你就可以滚了。” 沈先非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深吐了口气,对阿穆说:“能不能抽烟?我想抽一只烟。” “沈大帅,这里是医院。”突然,阿穆像盯怪物一样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在英国?” 沈先非没有应他,这时,内线响了。 阿穆接起电话,是助理艾妃妃,他对艾妃妃吩咐了几句,放下电话,他便说:“人到了。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她?” 扒开百叶窗,沈先非在看到桑渝的一刹那,惊呼出声:“是她?” “你真的认识她?” “等一下,刚才那份病历上的名字是不是叫袁润之?” “嗯哼。” “据我所知,外面的这个女人并不叫袁润之。我之所以认得她,是因为一个月前我撞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阿穆摸了摸下巴,盯着沈先非的眼睛,没有撒谎,这样说来,那天这个女人和沈先非同时失约是事实。 “来看心理疾病的人比较特殊,大多数人会选择假名,倒是我少见多怪了。但不管处怎样,这个女人所说的‘沈先非’与你可脱不了干系。” “她叫桑渝,当时迫不得已,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拿了她的身份证做了登记,并不是那份病历上所写的袁润之。” “桑渝?等等,这名字好熟悉……”阿穆掐了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建材业大享桑振扬的女儿,现任桑氏集团的总裁。你小子真是好命,居然被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给盯上了。” 桑氏集团? |
|
沈先非不禁皱起了眉,好像此次皇廷酒店项目的竞标人之一就有桑氏。他忍不住望了望那个长发女人,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事?难道是为了想拿下这次皇廷酒店项目而耍的手段。 走回桌前,拿了文件夹,阿穆说:“沈大帅,你可以走了。我要单独面对这位桑氏美女总裁,来剖析她和你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到时候挖了你什么隐私,你可别介意,谁叫你有这么个强大的粉丝。” 在阿穆没有出门前,沈先非拦住了他:“我能不能听听你和她的对话,我想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我的事情。” “抱歉,沈大帅,给你看她的资料已经违反了我的职业操守。” “你本来就没有操守。” “……” 最终,阿穆在沈先非的杀人目光下折服了。鉴于目前很多粉丝伤及偶像的刑事案件,考虑到挚友的生命安危,阿穆便将他推进了自己平时休息的里间,然后打开门,神彩飞扬地迎接桑渝。 桑渝在见到穆挞霖之后,微微蹙了眉心,她以为穆医生会是一位有位怪癖的中年大叔,没想到这么年轻,还长得一表人材。 “袁小姐,这边请。”阿穆很有礼地将桑渝请进了诊室。 进了诊室,桑渝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面的穆挞霖一双桃花眼不停地打量着他,让她有些不自在。 “桑渝小姐,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挞霖。桑小姐以后要常常和我面对面,所以呢,熟稔一点叫我一声挞霖。”阿穆笑得很妖,在说最后挞霖二字时,语气故意上扬,听起来就像是英文Darling。 桑渝小姐? 桑渝在听到穆挞霖称呼她为桑渝小姐的时候,微怔,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桑小姐不必吃惊,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甭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我这个人呢,很随性的,往往这样才能更快的为病人对症下药,不介意我叫你一声桑渝吧。” 有些尴尬,桑渝的嘴角微微扯动,她挺直了背部,轻咳了两声:“穆医生,能不能抽支烟?” “呃,这里可是医院——” “那算了。” “不过,来我这的都是病人,首先是要缓解心理压力,要是抽根烟能让你放松下心情,又何妨?”阿穆倚在转椅上,摊了难手,笑着。 待在休息室里的沈先非咬着牙,低咒了阿穆这个重色轻友、见色忘义的家伙,一看见美女什么操守都没了。 桑渝弯了弯唇,笑道:“谢谢。”从包中掏出烟,又问了一句阿穆,“穆医生,要不要来一支?” “吸烟有害健康,谢了。”阿穆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个烟灰缸,递给了桑渝,笑望着她优雅地点着烟,忽然又道,“桑小姐害羞吗?不好意思叫挞霖,就叫我一声阿穆吧。” 狠狠吸了一口烟,桑渝将烟雾缓缓吐出,手有些抖。 “阿穆,我的资料你都已经看过了,我想问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还有我的病情严重吗?”桑渝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桑渝,你太紧张了,尽量放轻松,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了。”阿穆引导性的对她说,“这样吧,我们来做我问你答的游戏吧,就是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可以吗?” “好。” “你是不是很爱你的老公沈先非先生?” 休息室里的沈先非在听到阿穆这句问话,突然有些紧张,将门甚至开了一道缝,以便听得更清楚。透过门缝,他看见桑渝倚在沙发上,吐着烟,满脸哀伤的样子,心中有种莫明的情愫。 “嗯。”又吸了口烟,桑渝应了声。 “因为沈先生突然要去英国,所以你很难过,所以你质问了沈先生,在国内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你怕沈先生不再爱你了,所以要离开?” 桑渝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开口:“是的,我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但他不肯告诉我理由。” “那沈先生究竟有没有离开国内呢?” “他走了,不,他没走。”桑渝突然熄灭了烟,站起身,激动了起来,“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他……走了,现在又回来了。” 走了,又回来了?那好友沈先非不就是这样吗? “别紧张,慢慢说。这样吧,把我当做你最好最信任的朋友,说说你和你先生的恋爱史吧。”阿穆看到桑渝的情绪有些失控,立即上前,扶她再度坐下,并倒了一杯水给她,“比如怎么认识的,有些什么有竟义的事,这样我也好从中得到经验,以后追女孩子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莞尔,桑渝深吸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支烟,吐出了烟,才缓缓启口。 |
|
Chaper2 1、第一次遇见 一中是N市教学质量最好、升学率最高的中学,但凡能进入一中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可唯独却出了桑渝这个让全校师生都头疼的叛逆学生,几乎没有一天不打架,不惹事生非,甚至恶劣地还会抢女生的钱,抢男生的烟。 高二的时候,刚调来没多久的新任班导,因为看不惯桑渝上课睡觉,下课抽烟,骚扰别的同学,当着全班的面,将桑渝狠批了一顿,并罚她在教室门口站着。孰料却被桑渝一拳打的流了鼻血,晕倒在地。 事后,这位班导忍无可忍,找到其父桑振扬,劝其女转校,不但劝退未果,反而被校长拎到校长办公室狠批了一顿。后来这位班导才知道不但一中的所有教学楼,甚至就连她住的教师宿舍,都是由桑振扬赞助的,若是她以后想分一套房子,或许也是桑振杨赞助的。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再没人敢多说桑渝一个不字。 滋事、打架、旷课,似乎成了桑渝的招牌,总之,全校之内没一个人敢惹这个恶霸女,除了她有一个有钱的老子之外,还因为她是跆拳道三段。 处于青春期冲动的少男少女们,身心急剧发展,这时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异性产生好感,有追求异性的表现。 桑渝也不例外,在荷尔蒙激素狂飙的情况下,她恶霸了一个别校同年级高大英俊的男生。 从高二到高三,一直相安无事,却距高考还有两个多月,就发生了意外。这也是桑渝第一次遇见沈先非,在她最野蛮最粗暴的时候。 那日午后,沈先非骑着单车赶去做家教,选择了一条到学生家最快的捷径,飞快地骑着车子。 在巷口拐弯的地方,他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于是他骑着车往前又踩了几下,看见一个身穿校服头发齐耳的女生,正用脚踩在另一个穿校服的男生身上,不停在呼救的是被踩的男生,躺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头发凌乱衣服破烂的女生。 那头发齐耳的女生身后还跟着四名女生。 “贱男人,竟然敢跟老娘玩脚踏两条船,玩劈腿。”那头发齐耳的女生怒吼了一声,“好,你喜欢玩劈腿,是吗?今天老娘满足你,让你劈个够。你们,把他的两条腿给我掰直了,看他能劈多久。” “桑渝不要啊。”躺在地上的男生哭着哀求着。 “不要你个死人头,江南,老娘今天没废了你,你就该偷笑了。给我把他的腿掰直了,要一百八十度。” 沈先非看不下去了,踩着车冲了过去,拦在那几名高中女生面前,望着她们皱紧了眉头。 那四名女生看到这么帅的一位男生骑着单车很酷的停在面前,一个个都忘了要去掰直躺在地上的男生。 “喂,不管你是谁,我劝你别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让开!”桑渝伸手已经抓住了沈先非的车龙头。 望着眼前这个长相与行为极其不符合,漂亮又霸道的女生,沈先非习惯性皱了皱眉,对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两名学生道:“还不快走?” 两名学生从地上爬起,逃命似的跑开了。 眼见人被放跑了,桑渝冲着眼前这个男生怒道:“你想替他们挨揍?好,我成全你!”说着,她一拳直袭沈先非的脸面。 沈先非反应很快,躲开了那一拳。 接着,桑渝又是一脚后旋踢直袭他的胸部。 这一下,沈先非被结结实实地给踢了一脚,痛得他整张脸都揪了起来。他抬起一双怒眸,狠瞪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高中女生,怒道:“我已经叫了警察,你要再敢动一下,我一定会送你进警局。” “臭小子,你找死——” 桑渝紧握着拳头还要揍沈先非,这时巷口真的冒出一名警察,追了过来。 恼羞的桑渝被身后四名女生给拉住了:“渝姐,我们走吧。” 桑渝狠瞪了沈先非一眼,放下狠话:“臭家伙,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揍的满地找牙。”说着,她便被几个女生给拉走了。 追过来的警察叔叔看到沈先非之后,问:“刚才警亭接到两个高中生报案。小伙子,你还好吧?是不是刚才那五个丫头欺负你的?这几个臭丫头,天天在这附近惹事生非。真是有娘养没爹教。” 沈先非捂着被踢痛的胸口,摇了摇头。 他只是不明白现在是什么世道,一个高中的女生竟然嚣张成这种样子,打架、抽烟、谈恋爱,还因为男生劈腿打架报复。 今天算他倒霉。 想到还要去做家教,他和警察大叔急忙告了别,骑着车离开了。 回到家,一肚子气的桑渝将整个身体摔在沙发上,一想到那个犯贱的江南,居然敢劈腿,她就火冒三丈。劈腿也不找一个好点的货色,就那种身无几两肉的女人,简直是太污辱她桑渝了。 最可恶的事,她还没教训完那对“奸夫淫妇”,就一个碍着她好事的高大男生冒了出来。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就是偏偏爱多管闲事。 哼,她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男生给找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吴妈看见桑渝自一进门脸色就不好,连忙到了一杯水给她解解气,然后静静地立在一旁。 越想越气,桑渝抓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水。 这时楼上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的声音,随即就是女人哭泣的声音传来,桑渝疑惑地回首望向二楼,深皱了皱眉,问吴妈:“怎么了?她今天是打麻将输了,还是脸被人给做花了?” “小姐,刚才桑先生突然从外面回来,拉着桑太太就上了楼,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多久桑太太就骂开了。”吴妈回答。 桑渝挑了挑眉。 她老爸桑振扬这个通常夜不归宿的男人能在大白天回来,应该是彗星撞地球了。而她老妈赵卓青除了会待在麻将桌上就是在美容院,要是这时候也会在家,通常就是晴天霹雳。 这会,两人能在楼上卧室“密谈”了那么久,还让老妈痛哭到砸东西,想来是彗星撞地球之后带来的晴天霹雳美景。 虽然心中在不断地嘲讽她这一对极品父母,但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从沙发上跳起,三步并两步冲上了楼梯。 手握上的门把手却转不动,门被反锁了。 |
|
桑渝轻敲了敲房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老妈的一声尖叫:“桑振扬,你少在那里白日做梦,我赵卓青死都不会离婚的,我一定会叫你和那个贱女人难看的。” 爸妈要离婚?! 平常两人貌合神离,虽然她知道爸妈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对桑渝来说无法接受。 她退后一步,对着那道精致的卧室门就是一脚,“轰”的一声,那门倒下了,同时也惊住了房内正在吵架的桑氏夫妇。 “小渝,你这是干什么?”桑振扬一见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就头大。 “请问桑先生,你又再做什么?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日理万机的桑先生白天赶回家?”桑渝的口气很不好,甚至连爸爸也不称呼一声,而是叫桑振扬桑先生。 赵卓青一见到桑渝,就扑了过来,抱着她痛哭:“小渝……” “桑先生你真是了不起,别的男人在外面玩女人,都会把自己家中的老婆孩子顾得好好的,你却是要把家给拆了,真是很了起。”桑渝轻拍了母亲的背两下。 被女儿以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以那种厌恶的语调讽刺,桑振扬的火气也上来了:“赵卓青,你少在信口雌黄,你自己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婚?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上过一天班,你问问你每一天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对这个家,对孩子负过责任?整天就知道到赌钱,就算再多的钱也不够你赌,上次你把我的车子给赌输了,是我第二天带着支票去赎回来的。是不是下次你把房子也给抵押了你才甘心?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好赌的女人,一次比一次赌的大。在小渝的面前就知道装良母,我今天就拆穿你这丑恶的真面目。” 赵卓青抬起头,离开桑渝,冲到桑振扬的面前,泼口大骂:“桑振扬,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赵卓青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着你,是谁整天不要脸的缠着我,害的我没有念书的?我把我最美好的青春全都给了你,你现在发达了,有钱了,了不起了,而我年纪大了,人老珠黄了,没有给你生一个儿子出来,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不就是外面那个贱女人给你怀了个儿子吗?你这就样的处心积虑的想要一脚踢开我和小渝?” “赵卓青,你别乱讲话。” “我乱讲话?别以为你在外面那些丑事我不知道。桑振扬,今天我要撕了你,看你还能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 赵卓青要冲上去撕打桑振扬的时候被桑渝一把从后面抱住,猛地将她丢在床上,怒吼一声:“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怒吼果然起到了效果,卧室内顿时清静了下来。 桑渝走到桑振扬的面前,轻声问:“爸,你还爱小渝吗?” “小渝永远都是爸爸的好女儿,爸爸最喜欢小渝了。爸爸已经帮你挑好了英国最好的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过一阵子你就先去英国。” “桑振扬,你还说你没要一脚踢开小渝?”赵卓青从床上爬起,尖叫着要冲过来,被桑渝给拦住了。 “桑太太,请你保持你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回过头,她便对父亲说,“爸,去不去英国改天再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说着,桑渝往门外走去,赵卓青刚想说什么,便被桑渝断了话:“妈,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有了桑渝的保证,赵卓青稍稍放了心,因为她知道桑振扬就算再怎么样,女儿一哄就会没事的,但愿女儿还是他的心头肉。 |
|
2、一天遇见两次 到了书房,桑渝把门给关上:“爸,如果你还爱小渝,那就当今天没有回过家,没有说过任何话,我和妈妈也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你可知道你妈太不像话了——” “爸,如果我是你,是绝对不会提出离婚的。” “小渝……” “我和妈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妈一直不说不闹,那是她一直在强逼着自己忍着。她之所以整天就知道赌钱,是因为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如今她剩下的也只有与赌作伴,如果你有关心过她,不至于这样。你今天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她才会歇斯底里,换作是我,我也会像她那样。” 桑振扬抿了抿嘴,一阵沉默。 桑渝继续说:“爸,打开天窗说亮话,至于你外面究竟有几个女人,请你以后不要让我和我妈知道。至于你想不想回这个家,随便你好了,反正这么多年,我和我妈早就习惯了,家里多个人吃饭,不过是多副碗筷。” 桑振扬的嘴角微动,依旧保持沉默。 桑渝看了看他,又说:“我和我妈只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就算这个家是空壳,也请你维持下去。整个桑家,整个桑氏集团,还有我和我妈都丢不起这个脸。若是有人蓄意破坏我和我妈长久以来辛苦维持的这个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完,桑渝冷冷地看了桑振扬一眼,便转身开门,出了书房。 桑渝最后一句话并没有明说,但是话中带了明显的威胁语气,若是父亲真的为了别的女人和母亲离了婚,让这个家四分五裂,她一定不会放过父母和那个女人。 门外,赵卓青一脸期待地望着桑渝,桑渝朝她笑了笑:“妈,好像有很久没有和你一起逛街了,我们去血拼一下吧。” 赵卓青松了一口气:“好,妈先去换件衣服。” 在对上桑振扬复杂的眼神之后,赵卓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匆匆回了房。 桑渝看了一眼老爸,便往三楼自己的房间迈去,之前将江南那对“奸夫淫妇”痛揍了一顿,弄得她浑身不爽,她要回房把江南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扔了。 离婚事件,在桑渝的威胁之下,暂告结束。 母女二人在商场的香水柜台转悠了一圈。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唉呀,卓青啊,原来和你家闺女逛街呢,我说怎么打你手机打不通。” 桑渝皱了皱眉,眼前这个脸上搞的跟调色盘似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一身名牌货,耳朵上、脖子上、手上戴得全是黄澄澄的黄金饰物,伴着那张涂得跟血盆大口似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暴发户的老婆。 “小渝还不快喊兰姨?小孩子家真没礼貌。”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母亲的麻友陈金兰。 桑渝以鼻轻哼了一声:“兰姨——” 陈金兰陪笑看了一眼,这个恶霸一样的小丫头今天能叫她一声,她真是要折寿几年。听儿子说她在学校里整天就知道打架斗事,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在父母面前可会装得乖巧了,也亏了温温柔柔的赵卓青能生出这样土匪行径的女儿来。 桑渝和陈金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了个叉,立马就能感受强大电流击过。 陈金兰被桑渝的霸眼狠瞪了之后,打了个颤,心想不能惹这个跆拳道三段的霸女。 赵卓青看着陈金兰望着桑渝,想到昨天约好一起打麻将,连忙道歉:“对不起,阿兰,我今天要陪女儿逛逛,暂时不能和你们去摸两把了,改天我约你们。” 赵卓青的声音越说越小,捏着包的手越来越紧,她真的好想上桌摸一把牌。 桑渝听见母亲说话的声音很勉强,松开了挽住母亲的手:“我约了同学,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阴沉着一张脸便离开了。 赵卓青见着女儿不高兴地走开了,想追上前,却被陈金兰一把拽住:“呀,你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怕被人给拐了不成?何况她是跆拳道三段呢,谁能拐得了她。” 赵卓青虽担心,一想到麻将,心一横牙一咬,便跟着陈金兰走了。 桑渝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老爸提出离婚的事,虽然在她的威胁之下平息了,但无疑像是在她心底投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为了那个她好不容易守住的家,她是绝不会让第三者轻易破坏的。 都怪老妈不争气,整天就知道搓麻将,搞不懂那一百多张破牌有什么魔力,手都摸出老茧来了,还这么沉迷,居然连老爸最爱的宾利都给抵了,也难怪老爸会发火。 换作她是男人,她也会受不了。 唉,她这对父母真是人间少有的极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锅配什么盖。 好烦哦。 从校服口袋里摸了一包烟出来,她点着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想吐了一个烟圈,却不想才学吸烟没多久,技术不到位,被烟给呛着了,好难受。她恼怒地将烟熄灭,随手一弹,正中目标垃圾箱,转身走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瓶水润润喉。 从货架上取了一瓶百事可乐,她摸了摸口袋,竟然忘了带钱,这才想起来钱包放在书包里,下午揍了“奸夫淫妇”之后就回了家,书包就丢在了家里,然后就和老妈一起出来逛街了。 怨啦,她真是这天下间最没有人爱的小孩,都要高考了,本应该还在上课,但她那对极品父母居然看到她下午在家中出现都不问她原因的。 她气愤地将手中的百事可乐打开,猛喝了一口,二氧化碳带来的那种麻辣刺激感,让她爽完了才意识到一件事,没钱的她,这种行为就是一种偷盗行为。 她一定是被她的极品父母给刺激到了,才会干出这种她最不耻的行为。 该怎么办?才喝了一口,拧了盖子,也看不出区别。她想把喝过的百事可乐就这么的给塞回去,想一想,反正都偷了,偷一口,不如偷一瓶。四下张望,下午这时候便利店人很少,没人注意,头顶上的也没有监视器,她下定决心,将那瓶可乐往校服里面左下端的口袋里一塞,双手插进校服外面的口袋里,将整个校服上衣给往外撑起来,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塞了瓶口乐。 她顺了顺气,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便利店。 出了便利店,桑渝便忍不住地想尖叫,她捏紧了拳头,心情十分激动。成功了,成功了,她成功地出了便利店了。真是太刺激了,这种刺激感比揍那对“奸夫淫妇”要爽多了。 她刚想将校服里的百事可乐拿出来,这时,便听到身后一男一女的声音大喊着:“抓小偷——” 桑渝回头,便看见那一男一女指着她大叫:“那个一中的女学生站住,拿了我们店里的东西不付钱,站住!” 大街上行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桑渝的身上。 桑渝立在那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涌上脑袋,胀红了脸,反应过来,她便拼命地往前面跑去。 孰料,她被一个中年大叔给抓住了,那位“热心”的大叔抓住她的胳膊凶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人家偷东西,还是一中的,你真丢一中的脸。” “关你什么事?放手!”桑渝甩开那位大叔的手掌。 这时,那一男一女追了上来,三人合力将桑渝抓回了便利店。桑渝不停地叫着“放开我”,那三人就像听不到她的叫声一样。 便利店的店长办公室里,店长义正言辞:“说,你偷了什么东西?” 这店长是不是脑子秀逗,居然问她偷什么东西。 桑渝瞪着个眼:“我没偷东西。”反正就是死不认账,就算是发现她身上有可乐,她就说是她带进店的。 “还不承认,我们有人证,证明你偷东西。”便利店店长拍案而起。 |
|
“还不承认,我们有人证,证明你偷东西。”便利店店长拍案而起。 “谁?你让他有种的站出来。”出了这门,她就剥了那人的皮。 “是我。”一个高瘦的身影走进店长办公室。 桑渝一看,竟然是那个碍着她揍“奸夫淫妇”的家伙,他真是吃饱了撑着的,一天之内两次遇到他,两次都是他搞破坏。 “原来是你!” 沈先非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对着店长说:“是我亲眼看见她把可乐瓶盖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又想将喝过的可乐塞在货架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而是将可乐藏在左边衣服里。” 说来正巧,他打算买一瓶矿泉水解解渴,一进店,却正好看到她偷饮料的全过程,起先他很吃惊,她从他身边走出便利店的时候,才看清是几小时之前狠踢他一脚的那个高中小女生,心中不由得一阵厌恶。 “你再乱说,小心我——”桑渝大叫了起来,本来双手抄在口袋里,这会沈先非说了她偷百事可乐一事,让她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要揍他,结果那一瓶百事可乐从校服里面滑了出来。 店长及周围两个看热闹的店员齐齐“哦”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 刹那间,桑渝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烫,接着两边脸颊犹如火烧,她强作镇定,凶道:“怎样?不就是两三块钱的东西吗?我只是忘了带钱而已。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这样审我?” 店长看了一眼这个高中小女生,真没想到人长得这么漂亮,却这么野蛮粗暴,竟然还是一中的,一中什么时候有这种泼皮无赖的学生? “问题这不是两三块钱的事,而是人品问题,显然你的人品很有问题。如果你直接说你没钱,叔叔我送你一瓶都可以,可偷东西就是不对。一个人,人品很重要,知道不?”店长一脸慈祥和气的模样,这个叛逆的小孩刺激了他想教诲她走正道的想法,于是他义正言辞地说,“我决定了,同为一中学子的我,一定要把这件极奇恶劣的事告诉母校。” 没想这个三八大叔是一中毕业的,桑渝鄙夷地冲他翻了翻白眼,告就告呗,就算是告了也不能把她给怎样,再过两个多月,她就离开这个读了三年形象纯洁又光辉的学校了,校长和那些老师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欢送她呢。 店长是行动派,已经在找一中校长办公室的电话了。 打就打,她倒要看看校长能把她给怎么着。 忽然,她瞥了一眼身旁那个一直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天之内坏了她两次好事的男生,心中一个报复的念头升起,张开双臂就像那个男生扑了过去。 沈先非被桑渝猛然一抱,整个人都僵住了,想要拉开她,她却抱得死紧,只听她哭喊起来:“你这个狠心的家伙,居然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不就是我今天早上气你踢了你一脚吗?你要一直气到现在吗?我以为你只是和我开玩笑,我以为你会帮我付钱的,所以拿着就出去了。现在倒好,被人当成小偷了,你还跑出来指证。你是故意的,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真的流出了眼泪,哭着,桑渝双手往沈先非的胸部挥打。 沈先非被这个野蛮的高中女生弄得莫明其妙,连忙抓住她的双手,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啊,你这个坏蛋,上午还抱着人家猛亲的,这会竟然说不认识人家。你真是太坏了。”桑渝哭着狠踩了沈先非一脚,捂着脸跑出了店长办公室,跑出了便利店。 店长一看这情形,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原来是小俩口吵架,恶作剧。 他义正言辞地对沈先非说:“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孩子的面子薄,不能因为人家小女生踢你一脚,你就这样对人家。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不自在。人家小女生踢你是在乎你。我说呢,母校怎么可能会出这种偷东西的不良学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不相信就算了。” 原本是帮人抓贼,没想到是惹了一身骚。 沈先非气得转身就出了店长办公室。 |
|
3、报考H大的决心 沈先非越想越气,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坏的女孩子。 推着单车没走几步,就看见那个高中女生双手抱胸挡在前面,看样子在等他。 沈先非眈了她一眼,推着车打算从她旁边过,却被她一把拉住。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为什么要诬蔑我偷东西?”桑渝开口就是很凶。 “我诬蔑你?我有没有诬蔑你,你有没有偷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沈先非怒道。 “我只是忘了带钱。” “忘了带钱?很好的借口!你要是杀了人,你可以和警察说,你忘了带人性?” “喂,你才没有人性!我上午踢了你一脚,下午你就伺机报复。看你长得人模人样,却像个女人一样不但爱管闲事,还心眼比针眼小。你活该被人踢,被人说,谁叫你多管闲事!我没把你揍得满地找牙,你就该偷笑了。”桑渝不讲理地说着。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孩子,那警察说的一点都没错,真是有娘养没爹教。 “懒得理你!”沈先非将她的手从车龙头上硬拽了下来,跨上了车,骑着走开了。 桑渝摸了摸被抓得生疼的左手,咬了咬下唇,对着沈先非的背影大叫着:“爱管闲事的臭家伙,你给我等着。” 隔了一天,因为内心不安,桑渝将那瓶可乐的钱补还给了那家便利店。 那家便利店的店长早就将那件事给忘了,见到桑渝,笑着声称那瓶可乐就当是请桑渝喝的。 这样桑渝更加不好意思了,硬把钱塞给了店长,急忙跑开了,就连店长追着出来要把多余的零钱找给她,她都没听见。 时间匆匆一晃,又一个月就这么“咻”地飞过。 高考在即,所有人都在奋笔做着试题,就连下课了,整个班上都鸦雀无声,感觉还像是在上课一样。与这片和谐景象产生极大反差的就是坐在窗户边上的桑渝,从上课一直睡到现在,似乎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嘴边似乎还流淌着一丝透明液体。 坐在她前面的朱仙仙,做题目做得难受了,于是回头,轻拍了拍她,小声叫唤:“渝姐,和你说个事。” “嗯?”桑渝轻哼了一声,抬起头半眯着眼,一副很白痴的模样,迷茫地看了朱仙仙一眼,又埋头继续睡。 朱仙仙知道吵着桑渝睡觉,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可是她今天从一进入校门就开始等着桑渝,谁知道桑渝不但迟到,而且还迟了一节课,迟了一节课也就算了,还一进教室就与周公约会,把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给气得半死。 朱仙仙咬了牙,又摇了摇桑渝几下,轻声叫着:“渝姐,醒醒。” 缓缓睁开眼,桑渝再度抬起头,一脸煞气:“朱仙仙,你今天没带脑袋出门是不是?” “唉,不是的。渝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几个人痛揍江南的事?” “不是我们,是我,负责揍人的是我,叫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掰直了,都跟老牛拉破车似的被人给拦了。”一提到上次那个事,桑渝就有气,人也算清醒了些。 朱仙仙陪笑:“是是是,渝姐最厉害了。渝姐还记不记得当初挡着我们四个,那个骑车的帅哥?” 一听到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桑渝就来了神。N市这么大,到现在都没查到那个家伙是哪个学校的。 “当然记得,就算是让我忘了高考是哪一天,我也不会忘了他的。”桑渝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引来同学们异样的眼光齐刷刷地都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三年天天在一起,天天看,还没看够吗?做你们的作业。”桑渝站起身指着班上的同学就嚷开了。 朱仙仙拉下她,激动地说:“渝姐,告诉你,我见到那个帅哥了,再次见到他,发现他比上一次更帅哦。嘻嘻——” 桑渝的同桌唐小珊一听见有帅哥,两眼放光,立即加入了对话:“什么帅哥?说来听听。” 本来桑渝转着手中的笔,听到朱仙仙这么一说,一把揪住她的麻花辫,怒道:“朱仙仙,你明知道我在找他,居然知情不报,你想找打是吗?” “唉哟,渝姐,人家昨天才知道的,今天不就告诉你了,”朱仙仙奋力地抢过自己的麻花辫,摸了摸被抓得发麻的头皮,“你早上来的时候已经迟到了,然后又一直睡到现在嘛,还是人家推醒了你,不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事嘛。” “说重点,他哪个学校的?你在哪见到他的?” “我小姨病了,昨天我去看望她。我表妹今年初三,下周就要中考了,我到了小姨家后,意外看见我表妹的家庭教师,就是上次被你狠踢了一脚的那个帅哥。”说到这里朱仙仙停住了,忍不住花痴了一下,“他真的好帅,尤其是他教书的时候,好认真好迷人。啊哟,痛——” 桑渝毫不留情地用数学课本猛敲了一下朱仙仙的脑袋,凶道:“说重点,他哪个学校的?” “哦,他没认出我,后来他走了之后,我问了我小姨,原来他是H大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大一的学生,比我们高一届,他叫沈先非。” “沈先飞?笨鸟先飞?哈,这名字起得可真有水准,明摆着就是让人骂的。”桑渝言加讽刺。 “不是笨鸟先飞的先飞,是先锋的先,非常的非,是这个先非。这名字挺好听的,多么有诗意。”朱仙仙为沈先非的名字打抱不平。 “那是因为你没水准,听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了,朱仙仙,猪还能成仙呢,你家里人当你是天篷大元帅啊。”桑渝冷嗤了一声。 唐小珊停下了笔,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朱仙仙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因为这个名字,她从小就被人给笑话,她赌气似的说:“名字是父母取的,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爸是个跑龙套的。” “好了,好了,别气了,放学之后,我请你们几个去吃哈根达斯。这一次,多亏了你这个天篷大元帅——的妹妹。” 朱仙仙一听到有吃的,也顾不得哀悼自己的名字了。 嘴角处泛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桑渝咬着圆子笔头,轻哼了一声:“沈笨鸟,看你这次往哪飞?” 她非把他这只笨鸟的毛全拔光不可。 “渝姐,你打算报什么学校?”朱仙仙问。 这时,唐小珊停下了笔,插了一句嘴:“仙仙,你不知是真笨还是假笨,小渝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他老爸肯定早就给她找好了学校,说不定会出国呢。” 朱仙仙惊呼一声:“渝姐,是真的吗?” “嗯。”桑渝轻应了一声,脑子里正想着放学之后杀到H大,找到那只笨鸟,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所以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比那牛顿定律还要强大百倍。唉,我还是啃我的书好了,但愿‘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个定律能让我考上一个满意的学校。”唐小珊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哀叹。 桑渝倚着墙,笑了笑。 |
|
朱仙仙一脸沮丧,没过多久,突然她笑了起来:“我决定了,我要报考H大,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那个沈帅哥,我要倒追他,让他爱上我。啊,我的人生将从此丰富多彩。” 唐小珊立马做了个呕吐状,如果真有那么个帅哥,跟了朱仙仙,那真是叫暴殄天物。 桑渝皱了皱眉,想着朱仙仙的话,倒追他?让他爱上她? 自从上次老爸和老妈吵过架之后,老爸回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老妈也收敛了一些,但是唯一给她带来不便的就是老爸老妈不知道从哪知道她的事,两个人天天开始像老母鸡一样不停地念她,说是女孩子大了,别整天像个小地痞流氓似的打架滋事,要做一个有文化的文明人。 她没文化吗?虽然上课不怎么听课,但是每次考完试也绝不会倒数啊。她不讲文明吗?每次吸完烟,都是熄灭了烟头然后丢进垃圾筒里,过马路也不闯红灯,她没必要为了争那几秒连命都不要,更不会随地吐痰乱扔东西,最多喜欢暴几句粗口,动动拳头动动脚而已,这就叫做不讲文明? 她用手在朱仙仙和唐小珊面前招了招:“现在是不是流行做有文化的文明人,不流行动拳脚了?” 朱仙仙和唐小珊像是看哥斯拉一样看着她,齐声道:“一直以来国家就是在提倡做一个有文化的文明人。”后面两人有一句话硬塞着没敢说出口,就是只有她桑渝喜欢动拳脚而已。 桑渝摸了摸下巴,做一个有文化的文明人,真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换句话说,就是她想揍那只笨鸟,就是一个没文化又不讲文明的人了? “对了,你们说,假如有个你看着特别讨厌的男生,除了揍他一顿之外,还有什么法子能打击报复他。”桑渝习惯性地咬着笔头,这个问题她很纠结。 “我知道我知道,让那个男生爱上你,然后你再无情地甩了他,将他的爱与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这样那个男生就会痛不欲生。”朱仙仙的同桌马璐璐兴奋地举着手,回转头也加入了讨论。 唐小珊很鄙视地看了她了眼:“你当你这是在演八点档的狗血言情电视剧吗?” “对啊,那些偶像剧中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有什么不对吗?”马璐璐不以为然。 让那个笨鸟爱上她?然后她再无情地甩了那只笨鸟,将笨鸟的爱与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这样笨鸟就会痛不欲生了?这种方式就是有文化的文明人才会做的? 桑渝扒了扒一头俏丽的短发,这真的跟八点档的狗血言情电视剧没什么两样。 “渝姐,你不会是想打击报复沈先非吧?”朱仙仙惊呼一声。 桑渝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不可以吗?” “我宁可你狠揍他一顿,只伤害他的肉体,不伤害他的精神。像他那么美好的文艺青年,若是被你伤了,肯定没法再活下去了,你不知道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忧郁而让人疼惜的气质吗?用情来伤人,实在是太残忍了,渝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不然我代表月亮鄙视——”朱仙仙翘着兰花指指着桑渝。 桑渝一把挥开朱仙仙的猪爪:“你代表,你能代表什么?代表天篷元帅一家鄙视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周围的同学一个个哄笑开来。 随即,上课的铃声又响了,教室内很快地恢复了宁静。 H大,林荫道上,抱着书准备去上课的沈先非,没由得连打了几个喷嚏,抬眼望了望阳光灿烂的天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刚才一恍眼,他有看到一只扛着三叉戬的小恶魔从眼前一闪而过。 或许是他昨天忙着画设计草图忙得太晚了,是眼花了,才会看到那种东西。 没再多想,他加快了步子往教学楼走去。 |
|
4、HK518——香港我要发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都给我换了。”桑渝指着眼前的床铺,对跟在身后的佣人吩咐着,自己则抱着双臂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带来的佣人帮她将学校发的床单被子全换成了刚刚买好的HelloKitty床上用品。 在刚迈进这个四人一间的518宿舍时,桑渝的眉毛不禁皱得连成一条线,直觉反映就是房间小,人多。 每层楼的X18宿舍是人最少最特殊的宿舍,也是不同系不同专业的学生混杂地。 原本她想人最少的宿舍应该是条件最好的宿舍,谁知道是条件最差的宿舍,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上厕所洗浴干嘛的都要到楼层正中间的公共卫生间。 当初打破了头硬是挤进了这间宿舍,为的就是避免人太多,没想到宿舍居然这么小,跟她家里的卧房比起来,简直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当佣人将学校发的统一床上用品铺好之后,她只眈了一眼,就很想撞墙,简直跟医院的病床一样,枕套床单被套全是蓝色竖条纹。 她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做病号的。 立马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吴妈按她的品味带司机去买新的床上用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H大。 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床铺,她满意地让佣人回去了,然后拨开粉色的床帐躺了上去。 本来桑振扬帮桑渝已经安排好去英国念书,她却一反常态,开始天天认真恶补功课,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以她不算笨的脑子,以及平时小打小敲,竟然考了个相当不错的成绩出来,还达到了一本的分数线,这让一中全校高三师生全跌破了眼镜。 一中的校长乐得嘴都合不拢,简直是把桑渝当成了他们一中的神话。 桑振扬本来早就不对她报以什么希望,就等着高考结束,直接将她丢出国去镀层金。 岂知桑渝一本正经地告诉桑振扬,她不会出国,因为她已经报考了本市的H大工商管理系工商管理专业,而且她的分数还超了一本分数线很多,所以上H大是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其实她本来想报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但是由于之前没有参加艺术类考试,所以就随便挑了一个专业。总之,她的目的是要进H大,至于什么专业,对她来说都一样。 扭不过宝贝女儿,桑振扬摇了摇头,就此做罢。孰不知他的宝贝女儿报考H大的光荣目的是为了去倒追男人。如果他要是提前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绑也会将她绑去英国的。 当然桑振扬答应她留在国内念书,也是提有要求的,就是要她从今往后要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好好学习,做一个文明的淑女,别整天动不动就动拳脚,暴粗口,如今这个时代都不是以前那样拳脚手打天下。 桑振扬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放任桑渝整天看香港黑社会的枪战片子,发展到后来那个古惑仔更是不得了,一开始以为女儿学习跆拳道是为了强身健体,结果到后来才发现她的动机很不纯,不过没走上歪道,他已经很欣慰了。 瞪着一双大眼,桑渝望着脚那头垂着的珠帘,她决定今天好好休息一日,明天就去“拜访”那只可恶的笨鸟。 突然觉得宿舍的气氛有点怪异,她偏过头,发现之前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另三名舍友,正以一种“快来看怪兽啊”的眼光在盯着她。 她掀开粉色的帐帘,探出头,好奇地问:“怎么了?难道我有三头六臂?” 那三个舍友同时面部一阵抽搐,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咳了两声,很有礼地说:“我叫何其思,这两位分别是沙莎同学和张初初同学,你可以叫我们思思,沙沙和初初。不知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桑渝从床上坐起了身,皱了皱眉,淡淡地回应:“桑渝,桑树的桑,至死不渝的渝。”爸妈当年挺肉麻的,非要将两人的爱情在她的名字上体现出来,可现在呢,怕是生死有渝吧。 “很好听的名字,可以叫你一声小渝吗?”何其思问。 “嗯。”桑渝勉强点了点头。 若是以她之前的性格,她一定会直接无视这三个女生,不过在报考H大的时候,她已经对天发过誓,她要做个有文化的文明人,对待同学要和睦友爱,而不是动不动就抡起拳头。 要以人为本,以德为先。 “小渝同学,不知道你在进宿舍之前,有没有看过通知,我们大一的新生所用的被单床单等等一些床上用品,一定要用学校统一发的,是不可以随意更换的。如果哪个宿舍违反规定,是要被扣分的,并且那个宿舍的所有人,都会被罚打扫整个楼层的卫生间一个月。”何其思很耐心的向桑渝“抗议”着她那满床都是粉粉的HelloKitty。 眉头越皱越紧,沉默了半晌,桑渝开口问:“什么通知?写在哪了?”她怎么没见到这么个莫明其妙的白痴通知啊。 “一进宿舍楼就竖着的大牌子啊。”张初初说。 “大红色纸上写着黑色毛笔字的那个。”沙沙补充。 一进宿舍楼?大红色纸?黑色毛笔字? 桑渝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她抄着口袋进宿舍楼的时候,面前的确是竖着一个大牌子,她嫌那牌子挡着她的路,一脚便将那个牌子踹得多远。之后,好像有个中年大妈的声音,不知道跟在她身后念叨着什么,她让跟来帮她铺床叠被的佣人去解决了。 |
|
她一脸迷茫的望着对面三个人:“那些跟医院里用的一样的东西已经被我扔了,那要怎么办?还能买到吗?”防止多看一眼那种病号床单被套会得针眼,在换下之后,她就叫佣人扛着扔了出去。 思思,沙沙和初初三人只有面对着她不停地嘴角抽搐。 心动不如行动。 三个人拉起傻坐在床上的桑渝直奔出了宿舍。 很遗憾,学校为新生准备的生活用品都是按人头采购的,一份不多一份不少,刚好全部发完。 望着对面三个比较沮丧的三位舍友,桑渝突然意识到打扫一个月的卫生间是件很郁卒的事。从三人口中了解到,学校要求用统一发的东西就是希望一进宿舍有个统一整齐干净清爽的环境,而不是东床红西床绿,给人一种乱七八糟的感觉。 统一整齐干净清爽? 桑渝突然冒了一句:“什么时候检查宿舍?” “唉,晚上八点……”思思以手撑着头,望着眼前最爱的杭椒牛柳,她连动都不想动,一想到要打扫一个月的卫生间,谁还有食欲啊。 桑渝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六点半,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半小时,还来得及。一个电话便打回了家,对吴妈吩咐,让她带司机去买三套HelloKitty的所有用品。 三人齐刷刷地望着她打那个电话,一个个目瞪口呆。 一个小时之后,三套HelloKitty的东西被准时送到,三个丫头依旧还是维持一小时之前的痴傻模样。直到桑渝将三只HelloKitty的粉色闹钟放在三人的面前时,三人终于反映过来,兴奋地尖叫着开始更换自己床上的东西。 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宿舍一片粉色气息,从床单被套枕套睡衣睡裤拖鞋,至水瓶饭盒杯子毛巾脸盆,所有东西全被换成了统一的HelloKitty粉色猫头。 总之,整个宿舍完全符合“统一整齐干净清爽”八个大字。 四个人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趴在桌子上,满意地傻笑着,直到一阵尖叫在门外响起,才看到三个来查房的女生呆如木鸡地立在门外一动不动。 不一会,整层楼,甚至整栋楼全部轰动了,所有女生一窝蜂的全涌向518宿舍…… “统一整齐干净清爽”八个大字并未给桑渝她们四人带来好运。 相反,第二天一早,学校在各宣传栏内便贴出了B区T栋518女生宿舍被全校通报批评的通知,并且告诫全校所有学生以她们四人这种“浪费奢侈华众取宠”的行为为耻,若有再犯,定当严惩不怠。 在那个玻璃窗内,四人的大头照成了全校师生争相观看的焦点。 从此,桑渝、何其思、沙莎和张初初四个人一夜成名,成了H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明星人物。她们所在的518宿舍获得了一个非常有爱的美名,只要到了H大,无人不知那B区T栋的女生宿舍出了一个“HK518(香港我要发)”。 最可恨的是,桑渝她们四人依旧逃脱不了被罚扫一个月卫生间的命运。由于第二天下午所有新生将要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所以这个“光荣而艰巨”的刑期改判为半个月的“死缓”。 深山里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野地军训之后,所有新生都被折磨成了非洲土著人,一个个哭爹喊娘地终于回到了宿舍,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在其余人都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的时候,桑渝她们四个人则开始了她们为期一个月的“WC之旅”。 一到了晚上,除了桑渝,思思、沙沙和初初三个人都会躲在被子里哭,此起彼伏的哭声成了518宿舍每次熄灯后的固定催眠曲。 她们三人会哭,是因为想家了,在家中都是惯宝宝,可是到了学校来却要受这种苦。 桑渝不哭,不是她不想家,而是从她进了H之后,自己的手机就没曾响过。即便响了也是吴妈问她:“小姐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给你做,做好了让司机给送去,脏衣服你不用收拾,我让人过去拿。” 她的父母,一个就知道工作,一个就知道赌钱。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手机在手中摸了很久,她终于还是打回家里,接电话的依旧还是吴妈,一如和她猜想的一样,一个没回来,一个还在赌桌上。 看着屋内三个抱头痛苦的乖乖女们,她点了一支烟,在阳台上默默地抽了起来。 一个月下来,每人几乎瘦了好几斤,搞到最后,一路过卫生间,闻到那种“振奋人心”,叫人“欲仙欲死”的气味,她们就有一种想要冲进去打扫的冲动。最可怜的是,这次“WC之旅”之后,四个人还落下了不同程度便秘的病根。 终结此次HK事件之后,让桑渝和其他三个舍友明白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更坚定了她们紧密团结在HK518周围的决心。 |
|
5、把百事可乐还给我 大眼睛动人,小眼睛迷人,不大不小光彩照人。这一句话刚好在HK518的四个美女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HK518是混合舍,桑渝是工商管理系的,思思是英文系的,沙沙是土木工程系的,而初初是商业美术系。巧的是四人都是南方人,思思和桑渝一样,都是N市本市人,巧的是沙沙和初初都是南方浙江人。 思思一副北方女孩模样,个子高挑,五观很立挺,皮肤很白,让人感觉就是那种有北方贵族血统的后代。沙沙的皮肤是时下最让人羡慕的健康小麦色,一双丹凤眼,笑起来很迷人,从小就习舞的她,身材是超级完美,只要一随着音乐舞动起来,那场上的焦点绝对是她一人。初初是四人当中个性最文静的,娇小甜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犹如婴儿般的肌肤似要能掐出水来。 桑渝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有事没事掐掐初初的脸:“掐了才更红润。” 自从HK518红遍整个H大之后,接着一系列的麻烦事也接踵而来,除了桃花满天飞之外,各社团争相拉着她们四人入社,以达到提高自己社团的在校排名目的,是早也追她们晚也追她们。 最终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追击,英语很好的思思选择了阳光外语社,喜欢跳舞的沙沙选择了舞蹈协会,生性文静的初初选择了花艺社。 桑渝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因为挡都挡不住的桃花运都让她烦不过来,哪有时间分神去研究什么社团。 本来以为一进入H大,桑渝就可以找沈先非算账,岂知一个“HK518事件”后引发的一系列相关事情,将她这个十指纤纤的千金大小姐折磨了很久缓不过气。 蝶绕蜂围的阵势让她几度抓狂,她桑渝是个重承诺的人,因为牢记对爸爸的承诺,要当一个文明的淑女,不可以动武力,所以她唯有强忍着这些烂桃花。可这些烂桃花比她以前打架受伤时贴的狗皮膏药还要粘,直至最后忍无可忍,她再不要听老爸的话做一个文明的淑女,而是将一个人高马大的大二男生给海扁了一顿,才让这些烂桃花们犹梦初醒—— 原来有些美好的事物,是只可远观,切记不可亵玩焉! 解决了烂桃花,桑渝终于有时间了。 这一天已经是11月11日,一年一度的光棍节,男生宿舍区每隔几少钟就是一阵思春的狼嗷。 “阿非啊,楼下,HK518的霸王花找你哦。”一个高壮黝黑的男生,站在406宿舍门口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脸暧昧的冲着宿舍里的兄弟们挤眉弄眼。 顿时,整个406男生宿舍沸腾起来了。 “哇哦——” “有什么好叫的,谁都知道阿非很吃香的,天天有女生来找。” “这次的不一样,是HK518的霸王花哎,不仅人长得很漂亮,听说家里很有钱,死小子有福了。” “在哪在哪?” “那,站在树底下的那个。” 沈先非坐在上铺正看着书,皱了皱眉,冲着隔壁宿舍来报“喜”的王浩问:“什么HK518?什么霸王花?我不认识。”说完,他低头继续看书。 宿舍里的张忠诚抬首像是看火星人一样,盯着他笑道:“阿非你不是吧,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HK518——香港我要发,你居然不知道?你还是地球人吗?” “B区T栋518宿舍的女生把学校统一发的生活用品全都扔了,换成了性感的HelloKitty猫头,都全校通报了,罚扫了一个月的卫生间。”王浩扬着嘴角。 “我拜托,HelloKitty那么纯洁可爱的形象也能被你这色狼说得那么色情。”另一舍友李晨曦往王浩的脑袋上挥了一掌。 “色情的是你吧,不然你怎么知道粉红色是色情色?”王浩说完,全宿舍的男生全部暴笑起来,话说男生宿舍里从来就不缺色情话题。 “快看,那霸王花竟然抽烟?”张忠诚叫了声。 “晕,姿势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沈先非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别人抽烟,还是一个女生抽烟。 “阿非,你到底要不要下去?你再不下去,我估计那个霸王花要冲上我们男生宿舍了,要是你弄得我们整栋男生宿舍暴动了,你就罪过了。”王浩依在窗户上对坐在上铺的沈先非调侃。 烦死了,每天都有这些烂七八糟的事。真搞不懂这些女生考进大学是来做什么的,就是为了来谈恋爱的吗? “不去!”合上书,沈先非干脆倒床睡下了。 一支烟都吸完了,也没见到沈先非的人影,桑渝将手中的烟熄灭,掷进几米开外的垃圾桶内。 这只笨鸟,根本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走到406的宿舍窗下,桑渝抬头看见那个帮她传话的男生和几个男生正倚在窗户边上有说有笑地看着她,其他宿舍同样也三三两两的冒着人头。 果真是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 这会都窝在上面看她的笑话呢。 |
|
好吧,不下来是吧。她就不信逼不了他现身,她桑渝就不姓这个邪了。 “沈笨鸟,你这只缩头乌龟,你欠我的一瓶百事可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还?”老爸说要做个文明人,她不可以以不文明的语言开骂。 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的沈先非在听到楼下的叫唤声时,微微一怔,这个尖锐的声音很熟悉,好象在哪听过。 “阿非,你只是欠霸王花一瓶百事可乐?早知道我送霸王花一箱好了。”王浩揶揄着。 宿舍里的人一个个应合着,并且好奇地盯着沈先非。 又是百事可乐。 自从上学期末,遇到一个讨厌的高中女生之后,看到超市里卖可乐的他一律绕道而过。找他讨要百事可乐的难道是那个讨厌的高中女生? 沈先非从床上坐起,下了床,走到窗户边上,看见了楼下叉着腰抬着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桑渝。 真的是那个高中女生。 那样一个品德奇差的女生怎么可能会考进他们H大的?! 桑渝看到沈先非冒了头,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高喊着:“沈笨鸟,你给我下来。限你三十秒之内给我下来,不然我冲上你们宿舍。快点下来,把百事可乐还给我!” 沈先非在心中低咒了一声,阴沉着一张脸走出了宿舍。 他的身后一片哗然,因为这朵霸王花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将阿非叫下宿舍楼的,不愧是HK518的领军人物。 他们几个趴在窗户上对着桑渝兴奋地喊着:“HK518,阿非他下去了。” 其他宿舍的男生听见了,一个个都跟着起哄,色狼口哨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桑渝白了那些男生一眼,双手抱着胸看着沈先非走出了宿舍楼。 离了大约至少有五米,沈先非便顿住了脚步,双手抄着口袋,口气很不耐烦:“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为了一瓶百事可乐的话,我想你白费力气了。”说完,他转身又要回宿舍楼了。 “我说笨鸟,你几个月没见到你‘女朋友’我,都不想我的吗?我可是这几个月来天天都惦记着你呢。为了你,你看,我还报考了H大。”桑渝走到他对面,抬头看着他。她是很惦记着他呢,惦记着怎么将他给追到手,让他爱上她,然后将他的男性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践踏践踏再践踏。 一听到“笨鸟”二字,倏地,沈先非的怒气就上来了。因为他的名字叫先非,从小到大都会被人叫“笨鸟”,那他都不生气,但一听到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女生叫他“笨鸟”,他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请你懂得尊重下别人好不好?我叫沈先非,是非凡的非,请你别乱叫。还有,别再提你是我女朋友这几个字,别整天胡说八道。人要脸树要皮,你不要我还要!” 还什么为了他考上H大?他真是倒了霉的撞见鬼才会在那个上午和下午都遇见了她。 什么人要脸树要皮?她是来找他算账的,又不是来找他来讨论脸皮的。 她往前挺进几步,身体都快要贴上沈先非,抬头学着沈先非刚才那样,扯着嗓子对吼了起来:“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不叫就不叫,有必要吼那么大声吗?当真你个子高,就要以气势压人吗?” 这紧张的时刻,使得男生宿舍楼的几排窗户上响起了声音各异的口哨声,甚至,还有个宿舍的男生不知从哪搞来两面大锣,哐唧哐唧地猛敲一阵,其他几个人帮着助威呐喊:“HK518,加油!霸王花,加油!” 眉头越蹙越紧,沈先非猛地推开她,扫了一眼楼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突然一转身,便向别处走去。 “美女,快追啊——”又是一阵敲锣声。 桑渝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个三八男生,不但铜锣声响,还红旗飘飘,定睛一看,原来是超市卖的最多的本命年大红三角内裤。 见着沈先非已经走得离自己有十几米远了,她迈着步子赶紧追了过去。 沈先非一直走到学校的超市门口,才放慢了脚步。进了超市,他走到卖饮料的货架那一排,从架上拿了两瓶百事可乐,然后去收银台结账,出了超市门,冷冷地看了桑渝一眼,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桑渝一脸不明所以,看到他手中抓着两瓶可乐,心想是不是这家伙脑子突然想通了,要请她喝可乐。 谁知沈先非突然停下脚步转了个身,跟在后面的桑渝闷着个头走路,一下就撞上他的胸膛,撞得她的鼻子好痛。压着想要暴发的火气,她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向沈先非,他已经“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将两瓶百事可乐塞进她的手中,沈先非说:“这里是两瓶可乐,买一送一,你认为我欠你的,现在已经清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到男生宿舍找我。” 说完,沈先非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买一送一? 这种事情也亏得那只笨鸟能想得出来。跟着他绕了大半个学校,散了一大圈的步,她难道就是为了得到这两瓶破百事可乐? 想她桑渝美丽又大方,家世背景又好,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不管是男生也好,女生也好,都会围着她转,只要她一个跺脚,那地都能震三响。 这个该死的笨鸟,以为两瓶可乐就可以打发她了,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否则她费尽千心万苦考进H大是为了什么? 望而手中的两瓶百事可乐,桑渝抿着嘴,出师不利,第一回合就战败,都怪她一开口就说什么把百事可乐还给她。 死笨鸟,你给我等着。桑渝在心中咒骂着,她倒要看看沈先非这只孙猴子怎么能翻得出她如来神掌的五指山。 抓着两瓶百事可乐,她气冲冲地回到宿舍,将两瓶百事可乐,往桌上“嘭”地一放,吓了沙沙一跳,以为她吃了炸药。 |
|
6、牢狱之家VS离婚之家 沙沙从上铺滑下来,双手按在了桑渝的肩上:“怎么了小渝?谁欺负你了?” 在笔记本电脑上打着暗黑游戏的思思,一边拼命地砍着僵尸,一边插着嘴:“看她那副求偶未成的衰样,八成是被人家男生给拒绝了。” 沙沙有些好奇:“啊?小渝,那么多男生追你,你居然跑去倒追人家男生?是哪个系的?” 思思又说:“我已经拷问过她了,这个闷骚的家伙不说。啊啊啊,杀杀杀——” 桑渝狠瞪了思思一眼:“砍僵尸,是用手砍,你用嘴叫什么?” “不叫不性感,叫叫才性感。”思思笑着耸了耸肩。 “小渝,到底是哪届哪个系的男生啊?有这么难搞吗?”沙沙问。 思思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迷宫给闯出来了,暂停一下,没等桑渝开口,她便将头伸了过来,接了话:“目前,据我所知,我们H大有两个比较难搞的男生,一个是大二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的沈先非,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大一信息管理系计算机信息管理专业的曾梓敖。不知道桑渝小姐相中了哪一位帅哥?” 一听到沈先非的名字,桑渝就咬牙切齿,打开面前的百事可乐,猛灌了一口,将可乐瓶大力地放下:“我就是为了这瓶百事可乐才决定报考H大的。” “为瓶百事可乐而报考H大?你不是吧?”思思用手探了探桑渝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百事可乐公司付你多少广告费?我还以为你只是求偶不成遭拒而已,原来是跟瓶可乐在呕气。切——” “谁失恋了?”初初抱着刚插好的鲜花篮进了宿舍,在见到桑渝之后,奇怪地问了一句,“咦,小渝,你不是和沈先非去约会了吗?怎么会坐在这里?” “啊——”思思突然大叫起来,“真的是沈先非?大二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的沈先非?” 桑渝以食指掏了掏耳朵,思思那一声尖叫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一听到沈先非的名字,沙沙也跳了起来,抓住桑渝的肩膀死命地摇晃起来,还不停地以手作了个抽打桑渝耳光的姿势:“小样的,老实交待,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人家沈先非的,不说一巴掌抽死你。” 思思冲过去,一把将宿舍门给关上,并将一脸莫明其妙的初初也给拉过来一并拷问。 初初把花放好:“我只是在半路上,听两个男生说的,才知道小渝追到男生宿舍去找沈先非的事。” 经过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桑渝已经适应了这种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若是换在高中期间,朱仙仙她们要是敢这样对她,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为了能上H大,她向老爸保证过,要做一个文明的淑女。 于是,她点了一根烟,将她怎么样认识沈先非的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当然,她不会说她是因为偷百事可乐被抓包,为了报复沈先非才报考H大,而是改说成当时沈先非急着去做家教,骑车撞翻了她的一瓶百事可乐跑掉了,惊鸿一瞥,她对长得很帅气的沈先非有了好感。后来去同学家玩,刚好他就是同学妹妹的家庭教师,见到他细心教课的样子,脾气很酷,就这样喜欢上了他。为了他,她才放弃去英国念书的机会,而报考了H大,刚才挖空心思,才用一瓶百事可乐做借口,鼓起勇气去男生宿舍楼找他的。 虽然桑渝说得声情并貎,情意绵绵,实则在心里不停地咒骂,如果沈先非敢把这事的真相宣传出去,她一定不会再用文明人的方式对待他。 一支烟完了,她的故事也编完了。 三个女孩同时尖叫了起来。 思思激动地说道:“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哦。没想到你平时冷冷淡淡,一股酷劲,居然可以为了爱舍下一切,真让人感动。那他知道吗?” 幼稚外加花痴。桑渝白了她们三人一眼,又点了一根烟:“他要是喜欢我,还会买两瓶百事可乐当作是赔我的?”可恶的家伙,居然好意思说什么买一送一。 思思一听这样的结果,立马安慰似的拍了拍桑渝的肩膀:“唉,那家伙果然难搞,之前传闻他上大学不交女友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不然你以为我们这届的女生一个个按兵不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突然,沙沙拍了一下桌子:“小渝,你别灰心,你要像刚出生小牛犊一样,凭着那股子勇气,一点点地攻进那个孤傲的沈先非的心房。” 可是这时初初却叹了一口气:“小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倒追他,我觉得他挺可怕的。” “为什么?”思思和沙沙同时好奇地问。 桑渝也好奇地偏着头望着初初。 “就是追我的那个男生,前两天我和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去唱卡拉OK,其中一个是沈先非的同班同学,喝多了,他们就聊到了沈先非,说沈先非家是牢狱之家。就算你和他真的在一起,以你家那样的条件,你爸妈一定不会同意的,如果只是想大学玩玩,你还不如换一个人呢。” “什么是牢狱之家?” “听说他爸因为炒股亏了钱,挪用了公司一笔巨款,进了局子;他大伯因为做生意被人骗,找人家拼命,把人家砍成植物人,进了局子;他叔叔因为女人变心,把人家女人给杀了,自杀未遂,也进了局子,还有他的姑姑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好像也在局子里蹲着……” 果真是XX之家,听得她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好变态的一家……”沙沙第一个回过神,拉住桑渝道,“桑渝,说不定那个沈先非也有犯罪基因,你可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桑渝早已经傻掉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沈先非居然有这样一个身世。 难道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竟然她和他的家庭有这样一个说不出口的共同点,她大伯因为跟道上一个有身份的抢女人,弄得道上的人天天来家里找麻烦,大婶婶因受不了这种生活,和大伯离婚了;她二姑姑因为嫁了个吃软饭二姑父,后来嫌弃那二姑父没用,在外面找姘头,最后一脚把软脚的二姑父给踹了,又和姘头结了婚;她小叔叔也因为桃色纠纷,弄的小婶婶也离婚了;现在,在外面不知道包了多少奶的老爸,终于也闹回到家里,要和老妈离婚了。 那他们家是不是要被称为“劈腿之家”?“外遇之家”?“离婚之家”? 初初又说:“这事可别乱传,传开了,对人家也不好,毕竟人家也没惹着咱们。其实那个沈先非也挺可怜的,长得那么帅,成绩那么好,可就是摊上了这么一个家庭。” “喂,小渝你傻了?”思思推了推桑渝。 这时桑渝才反应过来,手中的烟差点烧到手指,她赶紧熄灭了。 那只笨鸟的弱点应该就是家庭自卑心理。 |
|
思思望着桑渝一脸茫然的样子,对她说:“唉哟,小渝啊,你还是放弃那个沈先非吧,长得帅又怎么样,他家可是恐怖份子家庭,万一你要是和他真的好上了,哪一天他体内潜藏的犯罪基因暴发了,你可就惨了。” 桑渝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脑子突然也开始转悠着,假如她真的倒追成功了,那只笨鸟心里有问题,反过来报复她,那她岂不是很惨?那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如果不追的话,她报考H大岂不是发神经? 看那只笨鸟的言行都很正常,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而且她有跆拳道护身,要是那只笨鸟“禽流感”发作,她一定会打得他一地鸟毛。她桑渝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自己曾对天起誓,一定要将沈笨鸟拿下,她就不可能打退堂鼓。 从凳子上站起,脚很自然地踩在了凳子上,她开口道:“他家是牢狱之家又怎样,只要他没犯错就行。我决定追他追定了!如果只是因为他的家庭,那就显得我桑渝太肤浅了,我一定会至死不渝,否则对不起老爸老妈为我起的这个名字。”说着,还用右手拳头做了个张开又抓紧的动作。对,至死不渝,不整死他,她就不是桑渝,捏死他那只小笨鸟。 其他三人看着桑渝一只脚踩在HelloKitty猫头凳面,那种黑社会大姐大的架式,嘴巴里却是说着那样深情的话,一个个面部不停地抽搐,如果之前桑渝是以这样的面貌去追沈先非的,难怪沈先非要送她两瓶百事可乐。 俗语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不过是一层纱而已,对桑渝来说,最直接的就是扯了。坚定了决心之后,她将前些日子那些个烂桃花追她的方法,用在了追沈先非的身上。 每天一个HelloKitty猫毛绒玩具必会送达406的宿舍,每一只HelloKitty猫玩具上都会绑着一张粉色的小便条,而小便条上的署名统一写着:至死不渝。 连着一周下来,已经送来七只HelloKitty猫玩具,并且没有一只是相同的,沈先非连看都不看。 舍友李晨曦从礼盒拿起那第七只,仔细看了看说:“这只色情猫可不便宜,自从HK518事件之后,我女友天天吵着要我给她买,没想到这次HK518的霸王花送了这么多只过来。还是真是奢侈。” 一言不发,沈先非从李晨曦的手中夺过那个礼盒,连盒子带猫直接扔进桌子下面的垃圾篓里。 张忠诚看到,将那个礼盒从垃圾篓里捡了起来,把里面的HelloKitty猫拿了出来,对沈先非说:“这好歹也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你这小子就是不懂得浪漫。” “我是来念书的,不是来谈恋爱的。”沈先非冷冷地回道。 张忠诚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将另外六只HelloKitty猫给变了出来,对大家说:“看,这里有七只,都是被他给扔的,幸好我又给捡了回来。以霸王花的架式,这少说也要一个月,不如我们把这些猫全挂起来,在每只猫肚上贴一个数字,刚好当我们宿舍的日历牌,怎么样?” 除了沈先非,其他几个人一阵轰笑。 “亏你想出这种法子。” “好啊好啊,天天对着色情猫,咱哥们睡得肯定香。” 脸色一直阴沉的沈先非突然吼了一声:“你们不觉得很无聊吗?” “就是因为无聊才找些有聊的事来做做嘛。”李晨曦拍了拍沈先非的肩膀,“阿非,反正扔了也是扔了,不如挂在屋里当摆设好了,你看我们这些大男人的屋子,太阳刚了,万物讲究阴阳调和,挂些娇柔的东西,阴阳结合嘛。交给兄弟们,你就当这没收过这些色情猫好了。” 正如张忠诚所料,桑渝这一送还当真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除了送玩具之外,其他的桑渝是一样也没闲着,加上三个舍友的顶力支持,她将沈先非的吃饭时间和课程摸得一清二楚。 本来喜欢在餐厅里点菜吃的她,特地办了一张饭卡。 当桑渝捧着HelloKitty的饭盒四下寻找沈先非的身影时,李张几个人就已经嚷开了:“HK518,这里这里。” 周围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一个个窃笑不止。 当真的要面对沈先非一起吃饭的时候,桑渝有些犹豫了,因为送“定情之物”给他,不用见到他,这会要面对面的对着他,她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思思、沙沙和初初三人在到处找位子,看到有人召唤桑渝,桑渝还傻愣愣地站在那,于是三人上前推着她,一齐挤到了沈先非坐的那桌,将她给推坐在了沈先非的旁边。 沈先非一看到她坐了下来,心里一阵慌乱,被口中的饭菜给呛住了,猛咳了起来。 这时,坐在另一桌的沙沙死命地使眼色,以手示意桑渝给他拍拍背。 桑渝皱着眉,狠瞪了一眼,要帮他拍背,有没有搞错,万一她拍着拍着难以控制胸中的愤慨,一巴掌将他拍在饭盆里,虽然能解一时之气,但之后她伟大的计划就会泡汤了。 思思和初初也跟着使眼色,桑渝决定豁出去了,拍就拍。于是,狼爪伸向沈先非的背后。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