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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 第一章 孝，一个年轻的男孩。不懂世故，20岁了，没有找到一个体面的活计。 在父亲的私塾——风雅阁中帮忙做事，自然是没有工钱的。不过，孝并不图工钱。 在私塾里帮父亲管理书库自然能阅览到很多书，自己用闲暇的时候帮书局做一些抄抄写写的工作所得的报酬让自己衣食无忧已经足以。每天都可以看到在私塾中念书的梦忆。这才是孝每天最希望发生的事。 忆，一个漂亮的女孩，不拘礼数，但并不是不懂礼貌。19岁，本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但是她不依父母给她指配的丈夫。出生在大富家庭，身为小女儿，受着父母的百般疼爱，自然养成了一些任性的脾气。赌气之下，自己拿了一些钱，跑到了离家百里的一个镇上的私塾里念书。 “孝，你在吗？我来还你书，在不在啊？”梦忆推开了书库的门，探进头想找到孝的身影。 “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我在收拾书架。” “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 梦忆在前厅等着孝出来，随手翻了翻孝桌子上的书。她知道孝喜欢读书，也知道他喜欢在什么地方看书。深深记得第一次见到孝的样子，经过私塾的花园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在树下看书，五月天阳光透过树的枝叶洒在孝淡蓝色的外衣上，微风拂过孝的额头，带着孝的头发随意的飘动，俊朗的面孔在书的映衬下真的是一幅很美的画面。 “我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我这里？”孝一面拍这衣袖上沾上的灰尘，一面走出库房。 “睡不着，想看看书，才发现从你这借的书都已经看完了，就来找你啦！” “我还以为今天就我一个人不想睡觉呢，刚刚从一个压舱底的书箱里面翻出来一些老书，想归类收拾起来。” “你每天都可以看这么多书，你会闷吗？” “不啊！” “这些书还你，我还想借一些！”梦忆一边把书放到放到孝的桌上，眼睛却没有看书柜，而是停留在孝的身上。这个男孩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像要和他多说说话，想多看看他。 “这本《易经》你前天刚刚借去哎！这么快就看完了？你真是神了！”孝翻着桌上的《易经》，检查者有什么新的破损没有。不过这只是随手一翻而已，其实即便有什么破损，他也不想因此找梦忆什么不对。这样的举动只是想掩饰一下，让梦忆觉得自己对待她和对待别人没有什么区别，其实自己心里又有点不愿意这样。每一次见到孟忆来借书，自己心里总是有点兴奋，过后又有一点急躁，总想：她看完了没有？什么时候来还书！ “没有找到想看的书。算了！今天不借了，改天再来找你吧！这么晚了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梦忆之心不在借书啊，心里在想，自己很想和孝多聊会，这么晚了和一个男孩子待在房间里太久总不是好事。没办法，明天再来吧！ “没事，你慢慢找吧，我现在也不会休息的！有你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做事情就不会那么无聊。”孝一看梦忆要走了，立刻挽留，毕竟自己单独和梦忆说话的机会不多啊。 “真的？那我就陪你聊会吧！”梦忆很快就顺水推舟留了下来，不过她根本就不想借书，以前都是用借书来看看孝，借来的书也是在房间里摆两天就还。 “孝，你多大了？” “20了，惭愧啊！20岁了还是一事无成。” “你很好啊！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我觉得你的生活是你自己想要的，这就很不错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啊！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要知道我们周围很多事是我们不能选择的，能让自己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已经很成功了。” “是啊！只要自己的生活自己满意，就会很快乐！” “我很羡慕你啊！” “你也不用羡慕我啊。你家里那么有钱，你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 “我是问谁说我家里很有钱了？我到这里来我之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的家事，你怎么知道的？” “厄厄……”孝突然说漏了嘴，不该把自己私下了解到的梦忆的情况说出来。 “哎！知道也无妨，孝哥哥也不是坏人。我家里人的确对我这个女儿百般疼爱，给我选定了一个丈夫。我才跑出来的！” “为什么要跑出来呢？你父母给你找的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人。”孝见梦忆没有生气很开心，继续问下去。 “我一直梦想着将来能找到一个我喜欢的也很疼我的人做丈夫，我不要父母给我找。我要我自己看中的，我不想我将来的生活葬送在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里。”梦忆很激动，毕竟作出离家的选择都是因为这个她不能接受的现实，离开了父母她也是做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的。 “好了，聊聊你喜欢做的事吧！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孝看到情况不对立刻转移话题。 “我喜欢登山！站在山顶上看远方，可以忘掉一切烦恼，那种感觉好像我已经到了天上。”梦忆说着站来起来，张开了双臂抬起头闭上眼睛，好像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正在享受着山顶的阳光和温柔的春风。真想不通3秒钟前她还激动地向流眼泪呢。 “登山好啊！可以锻炼人的意志，又可以看到远方，让人畅想未来！” “那你明天陪我登山去。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去南郊，那里山清水秀。” “明天！明天我……” “就明天了，你可不许反悔阿，你刚刚答应了！”梦忆边说边跑，想赶快回自己的房间，不让奉孝有反悔的机会。 “你啊！哎!？”奉孝只有对这梦忆的背影发呆。嘴上说有事，心里还是非常乐意和梦忆一起登山去。 可是明天的确有很多事要做啊，没办法了!今天晚上搞定才行。 凌晨4点，终于忙完了！ 休息一下。又怎么睡得着呢？做梦都想要的机会，害得自己现在连梦都做不了了。孝实在是很累，心里却开心的希望太阳公公也提前加个班，早点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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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晨。天刚刚泛白。 “啪！”从窗户外飞进一块石头，还有一张被一根棉线扎在石头上的纸条。 “后门外桥头见，不来的是小狗，后来的是小猪！”孝真是哭笑不得。 10分钟以后，小桥边。 “你是小猪，这么慢！”梦忆早就等在桥边了，穿了一件宽松的衣服，头发扎在脑后。看上去真是不像一个待嫁的姑娘，而是一个10岁大的孩童。 “真是不讲道理！”孝便微笑便埋怨梦忆，瞎子也能听出来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嘻嘻！”梦忆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从身后拿出一块热气腾腾的桂花糕，“这么早把你叫出来肯定没有吃早饭吧，给你。这是给你准备的。就当是我陪罪吧！” “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孝嘴上说得这么大度，自己的手早就飞过去几乎是用抢的动作拿过桂花糕。心口不一啊！“桂花糕给了我你吃什么？” “放心吧！我还有呢！”梦忆伸出另一只手，还有一块。 “那我就不客气了！”孝得吃相真的和他的斯文形象连不上任何关系。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味道真不错！你自己做的？” “不是！我哪会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上个月在集市买的！摆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吃！”梦忆说完就后悔了，实话都说出来！ “厄………………”想吐已经晚了。孝蹲在地上一阵干呕，无济于事！“那怎么还是热的？” “我早上起来蒸了一下。”梦忆低着头装出一幅非常可怜而且无意的样子。她的调皮就在这里，让人无法补包容她的错误。“我想它应该还没有坏掉，所以……” “算了！我肚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应该还没有坏掉，味道还不错！”孝其实更不忍心让梦忆感觉自己错了，但是不知不觉已经中招。 “没有坏。就是说我可以开始吃了！这下我就可以放心吃了！”梦忆这才拨开包桂花糕的荷叶，开始慢条斯理的边走边吃。 “啊！要是我吃了以后肚子不舒服呢？”感觉自己中招的孝开始顺藤摸瓜。 “那我就不吃呗！”孟忆边吃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让人抓狂的话。 就这样就走到了山腰上的一片草地。 “啊！我肚子好痛！”孝捂着肚子一下瘫坐在草地上，脸上表情痛苦的让人看了都会以为是刚刚被牛撞了肚子。坐在草地上身子慢慢往后倒。 “你怎么了？”孟忆紧张得赶快跑到孝身后，跪坐在地上，让孝顺势躺在自己怀里。“都怪我，不该这么使坏，让你……”话没说完，孟忆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忆，你也吃了那块糕，你怎么不担心自己肚子痛啊！”孝微孝着掏出手帕擦去孟忆脸上的泪珠。 “我没事，我担心的是你，是我害了你啊！”忆还是不停的哭。 “如果换了别人肚子痛，你还会这么紧张他吗？” “不会，换了别人我根本就不会给他吃桂花糕，那块桂花糕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市集上买的，一定是我做得不好。呜……刚刚骗你是因为我想看着你吃我做的东西。” “如果我没事你会不会开心起来，不再哭了呢？” “只要你没事我就不哭了，我怕你会疼！” “傻丫头，我也是骗你的。我的肚子不痛，你的手艺很不错。” “真的！我真的以为你……你骗我！……我打死你！”回过神来的孟忆想用拳头的捶打孝的胸口，却被孝抓住了两只小手，怎么也挣不脱。 “好啦！对不起！别打！我认错还不行吗？”孝一看美人生气，立刻赔个笑脸，投降认输。 “就算我们扯平了！下次不许再骗我，只需我骗你！”孟忆立刻开始得寸进尺，想强行签订不平等条约。 “行！不过玩笑不许开得太过分啊！”孝没办法，为搏心上人一笑，只有妥协！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顶。风光秀美，碧朗晴空。两个人的心理都是那种无心眷恋世间繁琐的感觉，只想手拉着手闭着眼睛深呼吸，把大自然的灵气都吸入自己的体内。 “孝哥哥，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感觉生活不是非常开心的事吗？”孟忆完全陶醉在自己的神游中。 “是啊！这种神仙的感觉的确很不错：但是做凡人也不错啊！”孝心里想的不只是陶醉。 “为什么？” “神仙永远是孤单的！神仙不会手拉着手体会这种陶醉。人却可以为另一个人陶醉，就象两只鸳鸯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最开心的，那可以算得上是神仙眷侣；分开了之后就没有什么值得人羡慕的了，也就是一个鸟而已。对不对！” “嗯！我赞成！孝哥哥说得很有道理。我感觉我现在就很开心！” “我也是！” 两人闭着眼睛，开始完全陶醉在另一个仙境中。 “忆！”孝突然开口 “嗯？”孟忆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喜欢你！”孝很腼腆，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引起一米以内的鼓膜震动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说什么？”孟忆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清，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喜欢你！”这一次笑的声音反而更小了。太害羞了！对一个女孩子表白的确不是他的长项。 “大点声！是不是男子汉啊？”忆决定帮他一把！ “我喜欢你！~~~”一不做二不休！拚了！ “啊！”忆表现得很吃惊，赶紧松开和孝牵在一起的手，双眼盯着孝，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其实她早就打算好怎么作弄孝了。 “你别害怕！我知道我太突然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对不起!如这样伤害了你，让你害怕的话。你可以不接受我这份感情，只要把我当成一个朋友就可以了！”反正说都已经说出来了，干脆来个痛快地。孝知道已经没有什么保留和掩饰的必要了。一面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一面默默的低下头，回避着梦忆的目光。 “哈哈哈！我成功了！”看着孝那样的神情，孟忆实在忍不住了。两手叉着腰，好让自己不至于滩倒在地上。 “你觉得这很可笑是不是？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是陪不上你的。是我自己多情了。”孝转身，不想让孟忆看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想在眼泪流出来以前离开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等等，别走！对不起！刚刚我又调皮了。是我故意在逗你的。”孟忆连忙从身后紧紧抱住孝，两手交叉在孝的胸前，死都不肯松开。她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我也喜欢你！我不要你走。刚刚我太不对了！我要你知道我也喜欢你。我每天到书库借书就是为了看到你。每天都在想你！”说着说着，孟忆的眼泪已经早一步流了下来。 孝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站着，任由孟忆把自己死死抱住。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不过成分已经变了，幸福的眼泪是甘甜的。 夕阳西下，衬着山顶上两个分不开的人影。 好美的一幅画面，人人看到了都会羡慕。 只羡鸳鸯不羡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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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年以后。 “明天就是孝的生日了，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呢？”孟忆为了迎接孝的生日早就在准备礼物了，可是三天来的思考始终没有想到送什么给孝才合适。 “他不喜欢首饰，不喜欢装饰品。就喜欢读书。可是他读过的书比我见过的书还多呢！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喜欢的书？太难了！……”选择买书的确能投其所好，但是这份礼物未必能让孝感觉既有意义又很实用。 “小姐！”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一声很恭谨的称呼，让人心头一震。 孟忆转过身去，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自己家的管家陈总管。这是一个非常老练精干的人，四十多岁，跟随自己父亲闯荡了几十年，深得父亲信任。孟家那么大的家业，足可以比得上昔日的诸侯。能有如此的发展不能不排除陈总管的一份功劳，将整个家族的生意管理得井井有条。 “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跟我们回去吧！”陈总管先开口了。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几个家丁。 “不，我不跟你们回去。我要留在这，在这里我过得很开心。你们回去禀报我父母，我过得很好，叫他们不用担心。”孟忆的回答很坚决。 “小姐，老爷日夜思念你啊，我们已经整整找了你两年了。跟我们回去吧!不要让我们难做！”最后那一句说得非常有力，透着一丝不容反对的坚决，尽管是对着自己家小姐说的。 “我不回去！”态度很坚决，孟忆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小姐，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既然我们找到了你，今天就没有你选择的余地。”陈总管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会遭到拒绝，一挥手，手下的家丁径直从他身后走向了孟忆。看来没有劝归的可能，武力解决的打算也早就做好了。 孟忆一看这架式，立刻转身就跑。凭着自己对私塾周围地界的熟悉，转过了两个小巷口，转眼就来到了私塾的墙外。 “快了，再转一个拐角就到私塾了。孝哥哥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一想到孝，孟忆的心里就信心百倍，面对家人的胁迫，只要有孝在，她一点都不害怕。身后传来了马蹄声，陈总管带着家丁赶着马车追了上来，马车越来越近了，拐角也越来越近了。 脚步胜过了马车。 孟忆抢先一步穿过了拐角，私塾的大门近在咫尺。马车却不得不在转弯的时候减速，转过湾以后，车夫又使劲的鞭打着马，拼命似的追赶着。 最先到达私塾门口的是梦忆。早一步赶到并没有让这个女孩感觉到自己抓住了希望，她看到了一个让自己崩溃的场面。呆立在门前的路中间。 一个高大的身影，华丽的穿着，背向大门，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梦忆已经认出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个背影很熟悉。很熟悉他的严厉，很熟悉他的威严不容别人侵犯，从这个背影的样子就能想象得到他脸上的那幅轻视所有人的表情，就能感觉到他将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喝斥手下家丁做事。 “原来就是你这小子让我女儿不肯回家，吃了豹子胆了。我们孟家的门槛也是你能攀得上的？给我接着狠狠的教训他。”背影下了命令，自然有人会照做。 离这个背影不远的地方，四个穿孟家家丁服的人正围着一个滩倒在地上的人挥动着拳脚。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几处撕破，有两个人背上甚至已经满是灰土，看来他们在形成这种一边倒的局面以前也曾遭到过抵抗。 倒在地上的正是奉孝。衣服已经多处撕破了，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黏着着脸上的尘土，印黑了半边脸。嘴角流出的鲜血一直沿着脖颈淌下来染红了衣领。看来被人围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孝依然不肯屈服，一边忍受着踢打，一边用手撑起身体想重新站起来，但是身体刚刚抬起就被狠狠地揣倒在地。 看到这里，孟忆从自己的呆滞中惊醒过来。 “不！”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喊，两行热泪涌出了孟忆的眼眶。 所有人被这一声用尽所有气力的呼喊喝住，都停下了手。目光聚在了门外的梦忆身上。那个背影也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梦忆。从孟父的眼中射出的目光丝毫没有对离开自己两年的女儿的疼惜。相反，让人感觉到想是一个判官在面对已经认罪的犯人，丝毫不让人有一点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孝抬起了头，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就站在自己面前注视着自己的狼狈而流泪，他感觉自己受的这份拳脚值得。为自己心爱的人而着受这点折磨，完全出于自己的爱。最重要的是他从那两行眼泪里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对自己的回应，多么让人满足啊！ 谁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在骗自己，但是这是事实。 梦忆的嘴抽动了几下，蕴量了想要说的语言。正要开口向所有人尤其是自己父亲迸发出自己所有的情感的时候。 从她的侧面冲出一辆马车。马夫已经看到了梦忆站在路中间，但是速度太快了，停下是不可能了。马夫收紧了左手的缰绳，两匹马也转向了左边，擦着梦忆的身后而过。危险并没有这样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马车并不像马那么灵活，因为是急转，整个车子被狠狠地甩向了一边。一人高的车轮犹如一扇门一样向梦忆的身上压来。 很沉闷的一声撞击之后。孝感觉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剩眼睛还能看到。梦忆的身子轻飘飘的飞向了门口的柱子，再一次撞击之后又弹开，然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梦忆不再有动作。 孝看到所有人的嘴张开，似乎在叫喊着。可是听不到。短短的呆滞被激动取代。用尽全力的爬起来，身体还没有立起就很努力的迈开双腿，要用最短的时间跑到梦忆身边。孟父也被自己看到的场面惊呆，呆呆得站在那里，嘴巴张开着，似乎想喊自己的女儿的名字，却没有喊出来。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叫自己女儿名字的次数太少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对自己的女儿非常陌生。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却挡住了奉孝跑向心爱女孩的路线。 孝不容任何人阻挡自己第一时间去照顾自己的梦忆，即便是梦忆的父亲也是一样。狠狠地把他推向了一边，没有顾及这个人是不是会摔倒。不需要考虑这些，此刻没有人的安危能和梦忆相提并论。 孝可以推开阻挡自己的人，但是却推不开阻挡自己脚步的门槛。也许是刚刚被揍得太重，连跨过门槛的力气都没有，被狠狠地绊了一跤。摔得也很重，加上刚刚伤也很痛，但是感觉不到，孝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着梦忆，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而梦忆就在自己面前不远，都已经到这里了就不能放弃，就算爬也要爬到她的身边。一下一下，一尺一尺，地上的血痕记载了想要移到梦忆面前有多艰难。 被奉孝拼命一推，加上自己丝毫没有防备，孟父一下栽倒在地。四个家丁赶忙拥簇过去把他扶起，拍去他身上的灰尘。而孟父依然没有从女儿受伤的事上回过神来。两只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女儿。真得很可笑，这些家丁只知道维护自己的主子，主子身上的一点点灰尘他们都不会放过；同样是主人，梦忆的死活他们却顾不得。 孝用右手托起孟忆的头，左手抚摸着梦忆的脸庞。 梦忆喃喃的抽动着嘴角。眼睛死死的盯着孝，想要把孝的每根头发都记在眼里，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也怕自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到孝。 “孝……”梦忆试着说话，但是刚刚张开嘴，鲜血就从口中涌出。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你会没事的！现在不要说话，以后你会有机会慢慢说给我听的。”孝不停的擦去梦忆嘴角的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她说话。 梦忆似乎对自己的将来有所觉悟，轻轻的摇了摇头，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孝的脸，用手掌在孝脸上轻轻的摩挲，嘴角微微微翘起，流露出最后一点点笑意，眼睛里的泪光变得非常安祥。孝似乎看到了希望，激动得泪水随即流出。 …… 随着梦忆的手突然落下，残留在脸上的最后一点生气也荡然无存。 “啊！！！！”孝抱着梦忆的尸体仰天长啸，紧紧地把梦忆搂在自己的怀里。要让他立刻接受梦忆离开的事实不可能。 孟父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接上车，带回去？”从马车里跳出来的陈总管这才发话。他知道主人现在没有办法理清头脑，只有把小姐带回去安葬，才能挽回孟家的声誉。 家丁们听到命令，准备动手抢人。 “住手！”孟父伸出一只手拦在众人面前，“让她留下吧！带走她她是不会安息的！” “可是。”陈总管仍然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说让她留下！”孟父的话语中恢复了往日的那种不容置疑。“派人准备最好的殓具，就在这里给小姐办后事吧。” “……”陈总管不再反对，“扶老爷上车。” 奉孝侧过头看着身后的孟父，那种眼神流露的不知道是仇恨还是感激。 天，下起了雨。滂沱的大雨！ 流过孝和忆身边的雨水被染成了红色。两个人的鲜血在水中混为一体。血水在石板缝间孜孜停留，不愿渗入地下，染红了石头，染红了石缝间的泥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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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个月以后，孝整天把自己关在屋中。 屋子里的一角上供着梦忆的灵位和骨灰。牌位上写着“爱妻梦忆之灵位！” 梦忆每天晚上都看着孝。她很心疼孝每天都用酒来麻痹自己，很心疼孝每天都抱着牌位痛哭，很心疼孝的每一滴眼泪，很心疼不思茶饭而日益消瘦，很心疼…… 可是心疼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已经没有了肉身，作为一个孤魂她无法再现身到孝面前和他撒娇，无法在亲手做桂花糕给他吃，看着他这样下去她也无能为力。 黄泉路上孟婆问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就赶快放下，喝了孟婆汤上了转世之路就再也不会记得，到时候留下的遗憾永远也不能挽回。自己义无反顾的丢下孟婆汤回到人间，放弃了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难道就是为了看着他这样下去？ 梦忆也曾想过：要是早点离开他，或许他现在不会这么痛苦，所有的不幸也不会发生，至少自己还可以每天活生生地看着他好好的过着他想要的快乐生活。 现在能让他好起来的方法就是让他忘掉自己。梦忆相信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 让他忘掉自己就必须带走自己在他身边留下的一切。 那天夜里，梦忆坐着看他抱着牌位和酒坛昏睡过去。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抱着自己的骨灰坛和牌位走出孝的房间，梦忆回头深情地看了看孝：“孝哥哥，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你一定要忘了我，你一定要……要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孩，过……过你想要……的生活！”话没说完，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把自己的遗物藏在自己以前房间的房梁上，梦忆一个人独自来到以前和孝约好见面的小桥上，看着脚下的涓涓河水。眼泪又不禁流下来，一流就流到了天亮。 太阳再次西下，梦忆又来到了孝的房间。 不见了孝的身影，屋子里被翻得七零八落。可见，孝一定疯了似的翻找着梦忆的骨灰和牌位。 墙上有新留上的诗句。 生见倩影心无弃 死寻遗物骨不悔 两生不知何处寻 别去茫然望投生 梦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第二天，孝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南郊的悬崖下。 失去挚爱打击他不能承受第二次。 在孝的身上发现了一块手帕，上面写着：“忆儿，你知道吗？撕开我的皮肉可以看到在我的骨头上刻着你的名字。我爱你，刻骨无悔！来生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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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 第一章 四十年后。 风雅阁已经败落。长年紧锁的大门和破落不堪的围墙，一切都显得那么得毫无生气。 风奇，风家年轻一代中最受众家长器重的。天生活泼好动，但是有时又出奇的安静，有着这样的性格让人觉得他身上颇有神秘的地方。 风奇今年整十九岁，十九年来这孩子身体一直有一个没有医生可以医好的毛病。风奇在夜晚常常做同一个梦，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像是私塾的大院子里走动，隐约还可以梦到有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梦中私塾中陪伴自己，但是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却从没有梦到过她的面容，一切总是很朦胧的。每每做这个梦的之后醒来就非常的头痛。走遍整个城的医馆，没有一个医生能让这个毛病有点起色的。 多年的奔波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风奇对自己的病已经很有觉悟了。随它去吧！ 这年冬天，风奇家中来了一个远方的亲戚。这人看上去八十左右，面容憔悴，精神非常差，还不停的咳嗽，看来有非常严重的病。 堂厅里，一家人陪着亲戚坐着，父亲眼睛直盯着这位老者，但是嘴上却没有说一句话，看上去就像学生在等待老师布置作业一样。 倒是老人先开口了。 “侄孙子啊，还记得我吗？我以前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桌子那么高，还只会抱着你妈妈的腿撒娇。”老人看着风奇，语气非常和蔼。 “我不记得了，可能我太小了吧，不记事。”风奇不敢多说什么。这个老人自己从没有见过，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他的样子看上却很和蔼，尤其是那双目光，似乎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大伯，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父亲大人开始询问自己关心的事。 “我老了，是该回来了。”老人把目光转到了风奇父亲脸上。 “回来好！早就在想着你能回来团聚，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人照应我们始终不放心啊。”父亲脸上露出一些欣慰的笑容。 “是啊！我也想回来啊！就剩我一个人了！”老人说着说着，眼眶里有了些许泪光。 “大伯，不伤心了，都过去了。你一个人苦苦守了四十年，我们也知道你不容易。过去就过去吧！”父亲眼中也有了眼泪的影子。 老人早就已经顶不住回忆的压力，坑着头，眼泪掉了下来，一只手紧紧的扒住桌角，另一只手死命的摁着拐杖，好像没有拐杖他就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似的。 “大伯，别激动了。”父亲赶忙起身扶着老人家，招呼老人家到后堂休息。 …… 夜里，同样的梦又出现了。 那个女孩终于走到了自己面前。 梦里，自己坐在一间书房里的书桌旁，正看着手中的书。好像是本诗集。桌上的所有摆设都是仅仅有条，整整齐齐。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心去整理房间，显然这肯定不是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为什么在梦里自己又会出现在这里？ 正寻思着，门被推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一身水蓝打扮，头上的发束也系上了蓝丝带。清秀的脸庞，水灵的眼睛，俊美的笑容，白皙的皮肤，婀娜的身材。标准的美女，原本只有在书上才能见到的美女想不到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今天的艳福不浅啊。 “孝哥哥！” “……”看着这么一个美女对着自己微笑着实让人心动，可惜叫的不是自己，无奈之中倍感惋惜。风奇心里刚刚绽开的花朵凋谢了。 “孝哥哥！”美女又一次开口。 风奇转头看看周围，没人啊！ “这位小姐，你实在叫我吗？如果是在叫我，很抱歉你叫错人了哦！”风奇已经调整了心态，准备用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心里来掐死心里那一点点想要弥补惋惜的念头。 “我没有叫错，你就是孝哥哥！”这个女孩说话的时候微微侧了一下脑袋，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把风奇的思想阵线彻底掀了个底朝天。 “我叫风奇，不是你说的孝哥哥。” “你就是，你的样子，声音，都和孝哥哥以前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的。”女孩很肯定的表情，很肯定的声音让风奇再一次犹豫在路边的野花采还是不采。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你的孝哥哥？” “我知道你是，只是你现在已经想不起以前发生的事，毕竟已经转世。”女孩的眼中逐渐透出一丝忧伤，也许是情到深处，竟然不自禁地流下一滴眼泪。 这颗泪珠吸引了风奇的眼球，第一次有女孩在当着自己的面哭男孩子都会有点受不了。很奇怪的是，这滴泪珠掉在地上却没有一丝痕迹。这让风奇很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只是梦。既然是梦，野花采也就采了吧。 “你说转世是怎么回事？”风奇对这个女孩的话越来越有兴趣。 “你现在想不起来没事，以后自然会想起来的。”女孩说完就准备掩门而出。 “等等……小姐！”风奇连忙起身叫住她。 女孩停步转身，依旧微笑着面迎风奇，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更显妩媚。 “呃……我们还能在见嘛？……我是说在梦里。”风奇已经有点结巴了。 “当然能，你是我的孝哥哥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梦忆！” …… “梦忆……梦忆……梦忆……好熟悉的名字啊！” “风奇，快起来了，家里有事要做。”娘的叫唤把风奇从熟睡中叫醒。 刚刚准备起身，就感觉脑袋撕裂般的一阵疼痛，片刻以后又毫无感觉。从疼痛中会过神来，坐在床上醒了醒神。确定昨天夜里发生的只是个梦。 转身，双脚刚刚落地，却发现自己枕边有一条蓝色的丝带，和梦里女孩头上的是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梦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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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一天的时间让一家人都觉得变得很长，从早晨起来一大家的人就开始忙着去打扫隔壁的那个书院。毕竟那也是家里的祖业。 更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次父亲的大伯回来就是为了在风雅阁里住，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回到他多年前被迫离开的家，现在他老了，已经走不动了，回来就是为了在这里找寻他以前留下的美好回忆，在这祖业里走完自己最后的路，直到油尽灯枯。 …… “奇儿，别乱走，这里很大，别迷路了。”刚刚离开娘亲不过二十尺，就被叫回来，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随便走走也丢不了的。”风奇很不喜欢家人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何况自己也想在这里走走看看。从小家人就不允许自己到这片宅院来玩，一是太大了，二来嘛，这里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有坍塌的危险。尽管从来没来过，但总觉得这一点也不陌生，每一个拐角后面是哪里，好像早就了然于胸；每一扇门后面是哪个房间，似乎早已知道。 风奇在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中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心里完全被这种奇怪的感觉所带来的疑惑和好奇占据，听不见娘亲的叫唤，逐渐和众人拉开了距离，走到了最前面。 …… 一间房间，不是很大。从门上就可以看出来，过去这间房的主人是个很清静的人，门上没有那种复杂的雕花。门前的小花坛里已经杂草丛生，但依旧可以看出来，过去这里曾经种过很多红花绿草，也曾经美丽过。 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脚步突然在这里停下来，自己从进了宅院大门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牵着手揪着心，拉到这里，一刻都没有停过，唯独突然停在了这里。这间房间里到底是什么？ …… “奇儿！怎么这么不听娘的话，跑这么快，万一跑丢了怎么办？”娘亲带着丫鬟赶来，身后还有父亲和父亲的大伯等众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跑到这里了，到了这里就突然停下来，感觉这里好熟悉啊！”风奇一边说着一边四下观察着，摸摸门口的柱子，摸摸窗框，虽然年久，可一点灰尘没有。这是奇怪了。 “父亲，你不是说这里废弃了很久了？怎么这间房间一点灰尘没有？”风奇很奇怪的看着自己摸过东西的手指， …… “孝儿，你真的还在嘛？”父亲还没有开口，也在为这事困惑着呢。老人家却受不了，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 “大伯，难道这是……？”父亲一边搀扶着老人家，想问清事情，一边示意下人打开房间门。 门很轻松的就推开，房间里面的布置让所有人膛目结舌。几乎是一尘不染，桌子擦得漆亮，墙上的字画也是没有一点积灰，床上的被褥好像每天都有人在用一样，叠得整整齐齐。 “这就是我儿子的房间。四十年了，还这么干净。怎么会这样？儿啊，你还在嘛？出来看看爹啊！”老人家一边哭喊着一边瘫倒在地上，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没有一夜他不思念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理的那份伤痛，打算回来养老，可刚刚回来就遇到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勾起了自己四十年来的忧伤回忆。这份回忆太重了，压弯了老人的膝盖，让他无力支撑自己，瘫坐在地上。父亲母亲赶忙扶起他在椅子上坐下。 …… 风奇看着房里的布置，从书桌座位上向前看，所有的景象就是自己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房间。桌上的摆设也是一样。桌面上放着一本诗集。随手翻翻，突然看到有一页只有一行手写的文字再无其它。 “若想见我，寝前将丝带至于枕边，便可梦中想见。” 看到这些字，风奇心里不禁欢喜。再定眼看看，哪里有什么手写的文字，齐刷刷的版印诗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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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有点凉，院子里的树枝被微风轻轻摇动，窗前的烛火也随风乱摇，药乱了人的思绪。风奇坐在床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丝带放在枕边和梦忆在梦里见面。如果白天的是没有发生，自己一定一百个愿意；可是白天自己所遇到的怪事实在有点让人有所顾忌。仔细回想了一遍白天所发生的一切，脑袋里多了好多问号。其中最困挠他的几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自己对从来没有去过的弃宅会那么熟悉，而书里的那些字是谁写的，是梦忆留的？她有什么神功能让字凭白消失？她和那个宅院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她留的，谁又会知道自己有一条蓝丝带？问题多多，问号多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想要弄明白还是问问梦忆本人最好。 …… “梦姑娘，你在嘛？”风奇站在白天发生奇怪事情的那间房间门外，轻轻的敲敲门问道。 “请进！”门里传来梦忆的声音。 推门进去，所有的陈设和白天见到的一样，依旧一尘不染，尽显素雅的气息。梦忆站在窗前，背对风奇看着房后窗外的池塘。 “不知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风奇看梦忆没有回头和自己说话，感觉自己来得有点唐突，可能打扰了梦忆休息。 “没……没事……”梦忆赶忙打消风奇的顾虑，匆忙间的哽咽害怕让风奇听出来。不经意又掉下一滴眼泪，赶忙用袖口拭去，转过身面对风奇用微笑解释刚刚的怠慢。 “你哭了？”风奇从没见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更何况是个大美女，怜惜之情顿时胆边生起，忙递上自己的手帕，让梦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什么事让你这么不悦？” 这句话不问还好，这一问梦忆的眼泪象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梦忆一边哽咽，一边抬起双手捂住嘴，想让自己的悲痛不化作哭声，可是怎么捂都捂不住，反而难过的眼泪也随着哭声一起宣泄了出来。梦忆不想让风奇看到自己的难过，转过身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说话，可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 “你怎么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风奇说了一句安慰别人的话，可他不知道，四十年以前有个人男人对梦忆说了同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梦忆心里抵抗眼泪洪水的堤坝彻底崩溃。 梦忆再也承受不了心理的伤痛，扑在风奇的怀里放开顾忌的宣泄自己的难过，手还不停的在风奇胸口锤打。这举动让风奇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安慰她还是纵容她把自己心里的不开心全部发泄出来，或许后者对她更好，姑且暂时当自己就是一把椅子吧。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自杀？”听着梦忆断断续续的说着让自己头大的话，风奇脑袋里面的谜团更大了。自杀？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自杀？我还没有恋爱过呢！ …… 梦忆逐渐停止了哭泣，情绪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梦姑娘，你刚刚的话不是在对我说吧？”风奇擦擦头上的汗，看到时机成熟，开始为了自己做这个梦的目的，开始破解自己的谜团。 梦忆缓缓的松开自己紧抓着风奇胸口衣服的手，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从茶盘里拿出两个茶杯，提起茶壶给风奇斟上了杯清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对不起，孝哥哥。刚刚我太激动了。喝杯茶吧。”梦忆的声音已经从哭泣中恢复过来，听起来依旧是非常甜美。 “我不是你的孝哥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风奇跨步走到桌边，拉出一个凳子塞到屁股下面，伏在桌上盯着梦忆。 “我知道，我没有认错，只是你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 “什么以前？多久以前？我从小就叫风奇，不叫孝，一直生活在这里。” “是以前的以前，总之你以后会明白的。” “那我看到的那本诗集里的字是你写的？” “是啊。我留给你看的，只有你看得到。” “那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一点小法术了。没什么奇怪的！” “法术？你会法术？”风奇的下巴颏快掉下来了。 “很简单的。你要是象我现在这样肯定也会！” “你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你也是平平常常的凡间女孩，难不成你还是神仙？” “不是凡人，也不是什么神仙。” “那是什么？”风奇感觉自己就快接触到所有问题的答案了。 “……”梦忆很平静的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是鬼！” “……鬼……”风奇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想见一面的女孩居然是鬼，刚刚还碰了自己。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知道是害怕，是意外，还是狂晕。只觉得脑袋里空白一片，手脚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 “孝哥哥，你怎么了？”风奇晕倒前眼睛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梦忆惊恐的眼神和向自己伸出的手。 …… 深夜，弃宅，女鬼和昏厥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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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爷，该起来了。”家仆旺福在门外叫门，说完就轻轻敲敲门板。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咚咚咚！~”旺福再次敲敲门，力气稍稍加了点。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确信少爷一定是出去晨读不在房间里之后，旺福推门而进，准备把刚刚烧好的热水送进房间，给少爷准备洗脸水。 刚刚进了房间，就见少爷躺在床上。 “少爷你在啊，该起来了。老爷嘱咐我给您端来洗脸水，今天要给老宅的祖宗上香。”旺福一边把热水倒进墙角的盆架上的洗脸盆里，一边唤醒少爷。 片刻，热水已经倒完，毛巾也已经准备好。旺福是个勤快的仆人，从衣架上拿来了风气的外衣，准备给主子更衣。 “少爷，快起来吧！”旺福往幛幔里探望，风奇还是一点动弹都没有，不免心里透过一丝不安，挽起纱帐，仔细看看风奇的脸色，煞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推推胳膊，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旺福再次使劲推推风奇，依旧没有给自己一点回应，立马慌了神，冲出房间在院子里扯开嗓子吼上了：“快来人啊！少爷出事啦！” …… “大夫，小儿的病怎么样？”娘亲焦急的拉住刚刚号完脉的大夫询问风奇的病情，眼眶里面的眼泪已经呼之欲出，就等大夫一句话了。 “公子的病没有大碍，只是有点气虚。多吃点补气的，多走动走动。”大夫说完看看了风奇的娘亲，让她心里安定了许多。 …… “儿啊，感觉好点不？” “娘，我好多了。” “把我吓死了。” “我是不是睡昏过去了？” “嗯，还好大夫给你扎针。你头疼嘛？” “嗯，好疼。我只要做梦头就疼。”风奇坐在床上捂着脑袋使劲压压，也许是刚刚从梦中醒来，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做什么梦？”娘亲一直很想弄清楚儿子的病根是什么，今天这种想法更为强烈。 “没什么，只是一些简单的梦，都是些小事。”风奇不想把自己梦里的遭遇告诉娘亲，毕竟娘亲身体也不好，过分担心自己会伤身子。 …… 娘亲吩咐下人去炖些人参茶，再派人给风奇换上衣服，准备到院子里坐坐，晒晒太阳，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片刻之后，风奇觉得头痛缓解了好多，终于可以把思绪集中到梦里所发生的事情上来。难道自己真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可自打自己记事之后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幕幕都铭记于心，自己记事以前的事情也不可能和梦忆有关啊。那时候才多大啊。为什么每次梦到梦忆之后都会头疼。总总问题都和自己息息相关，不弄清楚自己的生活肯定会一团混乱。风奇暗自下了决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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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悠悠烛光，在墙上拉扯桌边人的影子，也拉扯着人心。 风奇坐在桌边盯着手里的那根蓝丝带出神，从晚饭以后回房间就一直这样，已经3个时辰了。虽然早上自己信誓旦旦的下决心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到了下午心里就开始掂量，真的要去找女鬼，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去，虽然梦忆说自己是个女鬼，可她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坚信再见到她也能平安回来。 …… “梦姑娘，你在嘛？”这次不在那个院落，而是在一片草地上。雾很大，只能看清自己脚下一尺的地方。 风奇慢慢的往前挪着脚步，嘴里不停的呼喊着梦忆。 “我在这里，孝哥哥你别动。这里危险。”终于听到了梦忆的声音，风奇立刻停止了脚步，原地等待。 “你在哪啊？”风奇原地四处张望，可是迷雾里面什么都没有。 正摸索着呢，突然一阵风刮起。雾气就像丝绸一样，被一层层拨去，终于能看到梦忆了。 正要走上前去，梦忆连忙阻止风奇。 “别动，你看看你脚下。” 风奇低下头，自己已经站在一片悬崖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要自由落体了。幸亏梦忆叫停住自己。抬头一看，这一眼让风奇彻彻底底的相信梦忆说的她是鬼。 梦忆面对着风奇，双脚悬空的站在悬崖外。衣服的下摆随风摆动，有时还垂过脚底，怎么看都看不出她脚下有任何支撑。 梦忆一步一步向风奇走来，虽是悬空，可从动作来看却好像脚踏平地。她每走一步，风奇心里都咯噔一下，不知道她走到哪一步会突然掉下去。她掉下去怎么办？自己也跳下去英雄救美？ 风奇心里还毛着呢，梦忆已经走到了风奇身边的草地上坐下。 “孝哥哥！发什么愣呢？”梦忆仰着头看着发呆的风奇，冷不丁的叫醒他。 “噢噢！~噢！~没什么！”风奇刚忙坐在梦忆身边。“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啊？”梦忆一脸的茫然。 “空中漫步啊。”风奇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你忘了啊？我是鬼，就是个灵魂。灵魂就是一个人精神和思想的集中体。我本身没有重量啊。我可以浮在任何地方，我也可以穿透墙壁。只要我这么想，我就可以去做。当然，作为鬼，想要把自己现实化是需要锻炼的。就好比人想把自己变得虚无也是比较困难的。”梦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可她发现这么一解释，风奇脸上的疑问更大了。 “现实化？这么说，你锻炼到一定程度你就可以重新把自己变成人？” “不是这样，现实化只能让我短时间内能触碰人间的实物。但是，这样是非常累的。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也没有多大法力，不然……”梦忆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从表情上能看得出来她在强忍内心的痛苦。 风奇几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似乎还飘忽在刚刚的空中漫步中。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问吧？”梦忆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口问道。 “噢！……我是想来问你，过去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想不起来？”风奇终于回到了正题。 “你还记得这里吗？”梦忆开口说的话好像答非所问。 “感觉有点熟悉。” “当然。四十年前我刚刚变成鬼。那时候我几乎没有什么法力。我的恋人，就是你父亲的大伯的儿子，风雅阁的少主，就从这里跳崖自尽，看着他的尸体我想把他推醒，可是我却穿过了他的身体，碰不了他。”梦忆一边说话一边流泪，目不转睛看着远方，任凭眼泪流下，这样可以至少还可以让自己的声音变化不大。 “那是你和你的恋人啊。我说你认错人了你还说不是。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风奇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轻松的吐了口气。 “你就是他的转世。”梦忆坚持这用平常的口气说出这句话，说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五音不全。 “转世？转世就是下一个生命开始，以前发生的也已经结束。”风奇现在只能凭字面的含义去理解这个问题。 “我知道。我踏上黄泉路的时候因为舍不得他，没有喝下孟婆汤就返回人间去守着他。然而他死了以后，我因为去晚了，黄泉路上没有追上他。……”梦忆抽空擦擦眼泪，接着说：“后来孟婆告诉我，在我她到那里之前有一个年轻人和她打赌，她输了，被迫允许他不喝孟婆汤就上奈何桥。所以，我敢肯定，孝哥哥他一定以为我已经投胎转世，想要去追我，而且他没有喝孟婆汤，来世也一定能找到我。我一直在这里等他，等了二十年以后，你出生了。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孝哥哥。太象了，无论从哪方面。” 风奇开始有点立场不稳定了。回想自己第一天见到爷爷的时候，他老人家盯着自己看了那么久，说太象了；自己走进从来没有进去过的风雅阁就认识每一条路；这些不会是巧合。 迷茫，风奇面对的问题是自己还是不是自己的自己，自己只是一个躯壳，还是自己精神根本就是别人的影子。一切都在混乱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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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儿，快起来。今天要上坟祭祖了。”门外娘亲的声音把风奇从睡梦中叫醒。刚刚睁开眼睛头就很痛。险些疼昏过去。 “奇儿，醒了没有？”娘亲再次呼唤。 风奇缓了口气，赶忙答应。 “娘，我马上就起来。” …… 祭祖的路上风奇的心里很奇怪。尽管和往年祭祖不一样，没有先去祖坟，但心里总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感觉要去的地方给自己一种亲切感。 …… “爱子奉孝之墓”。第一眼看到这个墓碑的时候风奇眼睛已经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奉孝，就是爷爷的儿子？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道，梦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儿~啊！爹回~来看~你了!~”爷爷趴在坟头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爹娘赶忙上前把爷爷拉起身。 “大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要太伤心了。不然我哥他也会难过的。”父亲一边安慰爷爷，一边拂去老爷身上的尘土。 “我就是不忍心啊。多好的两个孩子，我打心眼里喜欢啊。一点都没反对他们交往。可他们陈家看不上咱们啊。……”老人家已经泣不成声了。 风奇心里现在很清楚，老爷说的是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奇儿，快跪下给伯伯上香。”父亲的话就是命令，风奇很清楚，虽然父亲口气比较重，其实是想用上香来打断老爷的思绪，不让他那么难过。 手摈三炷香，跪拜三回，将香烛插进香炉。 就在那一瞬间，风奇如触电一般，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所有过去发生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重新闪过，每个画面都能看得很清楚。 …… 几乎每个记忆的片断都有梦忆的身影。她做人的时候和做鬼一样漂亮。难怪自己前世会动心。 风奇得到了前世的所有回忆，心里充满了对梦忆的思念。自己在黄泉路上费尽心机和孟婆打赌，不喝孟婆汤，就是为了到今生来找到自己的挚爱。他能感觉到这种思念足够让一个人在失去精神支点的时候有足够的勇气去毁灭自己。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名字称呼自己。风奇？还是奉孝？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自己正在给自己上香磕头？这算什么事啊？自己给自己磕头上香，消受不起啊！ …… 起身之后，看着远处的群山和田野，看着手里的蓝丝带。风奇恍然间明白。 自己就是自己，是风奇，不假。也是奉孝。自己前世给今生留下的精神意识，怎么能不去接受？上辈子没有昨晚的事情，这辈子继续做。没有浪费两次生命却没有把事情做完的道理。与其这样，还不如当时自己就喝下孟婆汤。既然自己当时选择了走这条路走下去，那就没有必要回头，不然只能让自己前世白费，让梦忆成为一个游荡在人间的女鬼。这样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 回去的路上，随着心里思想茧蛹的一层层拨开，对梦忆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恨不得天马上就黑，马上就能到床上做梦，马上就能见到梦忆。风奇也知道，这种精神枷锁一旦解开，自己会完全疯狂的沉浸在对过去感情的执著中去，但没有一丝理由不去这么做。 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 “梦忆，等着我，我回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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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忆，你在哪？”风奇熟练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在梦里已经熟悉这里，更何况风奇已经找回了前世的记忆。 “孝哥哥，你今天想要问我什么？”梦忆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风奇进来，忙丢下书迎上前招呼风奇在圆桌前坐下。 …… 风奇只是默默地看着梦忆，看着她忙着给自己倒茶。看得出神，看得入迷。四十年了，自己四十年没有看到她了，四十年前离别的那一幕好像还似刚刚发生，地上的血迹好像还是殷红。看到梦忆这样孤魂飘荡在人间，没有归宿，风奇心里揪心一般痛啊。 “忆，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风奇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这么简单的从风奇的嘴里说出来，把正在弯腰倒茶的梦忆心底的那最后一道堤坝彻底击垮，先是愣了一会接着感情的洪水从眼里喷涌出来。 “桂花糕！”梦忆的语调已经开始哽咽。 茶壶依然在梦忆手里，茶水哗哗的流着，漫出茶杯，湿了大半张桌布。 风奇站起身，手扶住梦忆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 四十年了，这双眼睛里有太多磨难和悲伤，已经缺少了以前的那份纯真，再也看不到过去的那种天真的眼神。 “忆，你真傻。为什么不去投胎？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去受这份罪啊？”风奇的语调也开始哽咽，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梦忆的脸颊，用拇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抹也抹不干净，抹着抹着自己的泪水也跟着下来了。 “我~舍不~得你，离不开~你！”梦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扑到风奇怀里，死命的拉着风奇的衣服。 风奇的眼泪也已崩溃，四十年的相思，一朝被解封，还有什么人能抵抗这种相似的洪水？紧紧地把梦忆搂在怀里，让她，也让自己把想说的想哭的都说完哭完。 …… “忆，这么多年了，你就守在我身边而我又不认识你，什么感觉？”风奇躺在床上看着房顶问怀里梦忆。这房间的天花板有自己画的一幅顶画，看到它就想到过去，想到这不能相见的四十年。 “每天我都可以看到你，每天晚上我都在你房里守着你睡，可你看不到我，只有在梦里你才能看到我。可你还是不认识我。我想唤起你的回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做，毕竟我不能完全确定那个没有喝孟婆汤的人就是你。每一次梦里相见都要上你的身。‘鬼上身’听说过吧。可你第二天起来会很头疼。”梦忆躺在风奇身边，一边把玩着风奇的头发一边说。 “难怪我经常头疼呢，城里最好的大夫都治不好。”风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病根。 “那是因为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我进了你的梦，你的脑袋不能接受。现在不会头疼了。” …… 这一夜，风奇没有睡着。看着身边的梦忆沉睡，风奇心里很拿不定主意。一辈子阴阳永隔，却能夜夜陪伴在她身边；此时分开，却能让她走上重回人间之路。 两个人最远的距离却能天天见面，真正天天能见面了，却可能行同路人从此无缘。 乱了，思绪完全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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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凉寺，隐秘在山顶一片密林中，只有林间的一条石阶路直通寺门。这条路风奇走过多次，唯独这次感觉走的最吃力。 这次来清凉寺并不是为了给家族祁福，而是为了寻找出路。 主持方丈是父亲的故交，风奇希望能从他那里得知让梦忆转世投胎的方法。梦忆滞留人间的时间并不算长，早做打算或许还有希望。风奇知道自己希望能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如果梦忆还是个人，自己会用一切去换取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可是现在她是鬼，虽然梦忆自己愿意这样陪着风奇一辈子，但自己总希望她能过得更好，能走上一条更平坦的路。 每踏上一步台阶，都让自己感觉梦忆离开自己更远了一步，心里的痛更深了点。 走到了寺门口，风奇转过身看望望远处山脚下自己家的宅院和旁边的风雅阁。梦忆正在那里等待着夜晚降临能和自己相见。可自己却在想办法让她走上离开自己的道路。不忍心再想下去，风奇抹干了眼角的湿润，转身决然的走进寺门。 …… “见过方丈大师！”风奇双手合十杯躬致礼，方丈大师进了禅房也同样给风奇回礼。 “原来是奇儿，一年多没见，令尊可好？”方丈大师很慈祥，从风奇记事开始，方丈就是一直这么叫他。 “家父身体安康，谢谢大师关心。”风奇简单的谢过方丈。 方丈大师招呼风奇在禅榻上坐下，暗地里观察了风奇的气色，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疑虑。 “奇儿，看你的气色，有点气虚，是不是家中有了什么变故？” “没，没……没有。”问到风奇心虚之处，自然答话不太利索，赶忙调整语气。“只是近来在家中读书憋闷，想出来走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山脚下，看天色还早，索性上山来看看方丈伯伯。” “哦，原来这样啊。老纳多心了。” “方丈大师，请问这世间可有前世今生之说？”风奇装作前来讨教佛学的样子。 “信佛之人自当信之。” “那可有轮回之法？” “当然，人自有生老病死，死去之后魂魄会回到阴间，经轮回的之后再投胎做人，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可有魂魄留在人间不经轮回？” “一物一处，一物它处自然是乱了伦常，流落人间的魂魄便是鬼，是日一久便被排在轮回之外，从此不可超生。” “哦，这样啊。那如何让魂魄重回轮回之内？” “这可以请得道高人，为其超度。奇儿，今天你怎么问这个古怪的问题？” “哦，近日在家读《聊斋》，遇到一些难解之处，今日正好请教大师。” “呵呵，老纳佛学浅薄，希望对奇儿你有所帮助。” “大师过谦了！” “别大师大师的，老纳和令尊是故交，你早就该叫我伯父了。” “是，伯父！” …… 风奇拜别了方丈大师，离开了大师的禅房。 待风奇刚刚离开，大师便叫来一个弟子，给他一封信，让他送下山去。 …… 晚饭时间。家人陆续回来，围坐在桌边。菜端上来的空儿，有说有笑，聊着今天遇到的事情，唯独风奇一个人沉默不语，独自沉思着给梦忆寻找转生之法。 父亲突然开口问道：“奇儿，你怎么不说话，气色也这么差？” “没有，只是有点累。”风奇赶忙搪噻一下。 “多吃点菜，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和你娘回娘家散散心。” “我没事。”风奇不愿意离开家，显然离开梦忆自己会很难受。 “你娘好多年没回家看看了，你也该陪她回去看看外公外婆了，尽尽孝道。” “可是……”风奇还在想办法找理由推托。 “可是什么？”父亲有点不耐烦了。 “哦，是。父亲”风奇没办法，只有答应。 “奇儿啊，你也二十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舅舅帮你张罗了好几户人家的闺女，这次跟娘回娘家，你也看看，有中意的娘就给你张罗张罗。” “娘！~”风奇一百个不愿意，可刚刚表露出来就被父亲的眼神吓回去了。 …… 回到房间，刚刚合上门，就看见梦忆已经坐在桌边看着他，痴痴的笑呢。 “我还没睡觉呢，你就出现了啊！吓我一跳。” “嘿嘿，孝哥哥。很诧异吧！” “你怎么能显身的？” “我是鬼，晚上我可以显身的，只是你只能看到我，听到我说话，碰不了我！”梦忆说完站起身伸出手让风奇试试。 风奇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想摸摸梦忆的手，可手指却穿过了梦忆的手掌。更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相信了吧。我不是和你说过嘛，鬼是要有一定道行才有本事去触碰凡间的事物的。 “你呢？你道行怎么样？”风奇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这个是梦忆能不能转世的关键啊。 “我？我做鬼才四十年，哪有多少道行？” “那就好……那就好。”风奇算是送了口气。 “好什么啊？除了在梦里，人家想摸摸你都不行，你还说好？”梦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转过身去，不理风奇。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做鬼没什么好的，还是做人好！”风奇赶忙绕到梦忆面前赔礼，脸上一脸的无奈。 “啊？人家做鬼还不是因为你。”梦忆更生气了，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撅着嘴巴，鼓着腮帮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奇赶忙单膝跪在地上，赔不是。 “开玩笑的，我怎么会生孝哥哥的气啊？”梦忆看到风奇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再做弄他，赶忙让他起来。 …… 晚上，风奇躺在床上对身边的梦忆说： “明天我要和我娘回娘家。可能要好多天才能回来。” “好事啊。我记得你上一次回外公家已经是4年以前的事了。也该回去看看尽尽孝心了。” “你不知道，他们要给我相亲。”风奇已经郁闷的要哭了。 “好啊好啊！”梦忆这时候还调皮的哈哈大笑。 “好什么，我都烦死了，你还笑。” “好事啊，你去看看那些女孩子有我漂亮嘛？哈哈！可惜啊，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看。” “你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我的魂魄不能很长时间离开我的骨灰那么远，不然我就会魂飞魄散的，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的骨灰？在哪里？” “我把它藏在风雅阁你以前的房间的房梁上了。” “……” 风奇，已经被调戏的快疯。 梦忆，已经快被调戏的人快感逼疯了。 …… “好啦！别烦了，今天梦里想要我带你去哪里玩？”梦忆想为刚刚的调戏做一些补偿。 “我想去看海！”风奇现在只想放松一下心情，好找出方法解决自己面对的这么一大堆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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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从天边崭露头角，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房顶上时，风奇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和孟忆聊了一夜，当然是在梦里，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是害怕这段时间的出行会不会觉得太长。回头看看自己房舍的屋顶，心里还是有点不舍。 最后还是回想到梦忆的一句话打消了风奇心里的疑虑。 “离开家的时候别舍不得，我等你，早去早回。” 风奇深深吸了口家乡的空气，想在映像中留下一丝梦忆身上的气息。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可他哪里知道这一离去，他和梦忆再次见面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 马车离开之后。 大门再次打开，走出一个家丁，又迅速关上门。 这个家丁一溜小跑的跑上了清凉寺。 …… 太阳，对于梦忆来说是个致命的杀手。太阳当空的这段时间梦忆总是在自己的骨灰坛里蛰伏。夜幕降临时，梦忆总是不禁兴奋，自太阳落下那一刻，梦忆就可以陪伴在风奇身边，陪伴着自己的挚爱。唯独今天，梦忆不再象以前那么兴奋，第一次看不到风奇的身影，心里的感觉实在难受。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坐着还是躺着。一会从桌边渡到床边，一会有磨蹭到了窗台边。反反复复了很多次，实在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这么难熬！ 梦忆没有发现，风奇的屋子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样她难以抵挡的法器，在墙边的供台上，一面刺绣屏风的后面摆着一面木制法镜。 …… 第一天的行程不是很远，只赶了二十多里路，因为前方的路上没有客栈，所以决定休息一夜再赶路。 和母亲坐在房间里，听着母亲唠叨着舅舅给自己张罗的相亲的事，怎么可能不心不在焉呢？对于将要和自己见面的那些姑娘，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这些麻烦事对付过去。 母亲发现自己儿子没有听自己的话，反而端着茶杯诺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儿子，想什么呢？” “……”风奇没有任何反应。 “奇儿！”母亲有点疑惑。 风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奇儿！~”母亲说着推了风奇一把，让他回过神来。 “嗯？”风奇还一愣一愣的眨巴着眼睛看着母亲。 “你个孩子，最近怎么老是魂不守舍。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没，没有啊！” “唉，你这个孩子啊。看来大师的猜测是对的！” “什么猜测？大师说了什么？” “这个……”母亲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能让风奇知道的话，赶忙遮掩。 “说啊！娘！~~”风奇知道娘亲向来疼自己，只要自己开口，不会有什么事情瞒自己的。 “好吧！大师来信说，那日看到你时发现你身上又妖气，而且精气不足，怀疑有鬼上过你的身。所以今天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到外公家好好调养身体，然后你爹和大师今天夜里在家里抓鬼，让你摆脱这种困境。……” “娘，你们怎么能这样！”风奇没等娘亲讲完就冲出门，跳上马背往家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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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从脸上掠过。寒意，渗入骨头。风奇不理会。 路，黑夜中摸索。 …… 梦忆还傻傻得站在床前冲着月亮发呆，心里还嘀咕着风奇今天是不是赶路很累，是不是已经在梦乡里休息。 蒙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房门外站着两个人，更没有注意到自己被那面法镜照着已经显身了。所有的窗户和门外面已经被写上了经文。危险已经逼近，她已经出不去了可她还丝毫没有觉察到。 “吱嘎！”门开了，梦忆吓了一惊，转身回头看着进来的风奇父亲和一个老和尚。 梦忆以为这两个人看不到自己，所以没有作声，只是慢慢从窗前走开。 短短几秒钟，梦忆就感觉有点不妙。这两个人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很显然，他们能看到自己。肯定已经被他们施了法术。梦忆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仔细观察来者，这个老和尚看起来法力很高强。两眼有神，眼际之间和额头略放金光。两手攥着法杖，手臂上青筋爆于皮下，显然他的气力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梦忆知道来者不善，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老和尚的对手，今天晚上可能自己会遭遇不测，梦忆不害怕什么不得超生，只是担心以后见不到风奇，会有多可怕。 “妖孽，老实交待，你有什么企图？”老和尚已经率先开口。 “我没有什么企图。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只希望你们能明白，我不会伤害风奇。”说着梦忆已经慢慢往窗口挪步，指望能从窗口脱身。 “人鬼疏徒，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今天老纳收了你。”说话间老头已经举起手中法杖，准备施展法力。 梦忆见情况不妙，冲向窗口准备破窗而逃。纵身一跃，伸手想推开窗户。可哪知道，手刚刚碰到窗框，浑身就好像被万根金针刺穿一般疼痛。 “啊！”梦忆忍不住疼痛，叫出声来，瘫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地上，右手捂着肩膀，低着头喘着粗气，皱着眉头忍受着痛苦。 “妖孽，你已经无路可逃。”大师边说着边从身后拿出一个骨灰坛放在桌上。这正是梦忆的最后遗物。看来是无路可逃了，即便今天晚上能逃脱，天亮也要回到骨灰坛，不然自然会魂飞魄散。 大师用法杖指向梦忆，口中默念了几句，只见一道金光射在梦忆身上，笼罩住她周身。 “啊！”梦忆立刻感觉有种力量在拉动自己，自己的力量正被一丝一丝的剥离。“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 风奇下马以后就奔向家门。一路跑向自己的房间。 跨进房门的那一刻，时间好像停止在那一刻。只有父亲和大师在房里，正面对着地上一根蓝丝带。 两人也看到了风奇。大师一脸严肃，而父亲更是愣得说不出一句话。 “奇儿，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你们把梦忆怎么了？”风奇已经感觉到梦忆有不测，自己不想问，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可又不能不问。 “老纳已经将她送上黄泉路，让她到阴间去承担自己的罪孽。”大师面无表情地说完。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风奇已经泪眼朦胧，跪倒在地上，爬到梦忆最后离开的地方，手刚刚捧着起那根蓝丝带，第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大师和父亲刚刚要上前安慰他，风奇就立刻喝住： “站住，不要过来。你们不要再伤害她。……”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父亲想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接受这个现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家丁守着门。 风奇把两根蓝丝带和桌上那只骨灰坛抱在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打算走出房门，去安葬梦忆的遗骨。 刚刚推开门就被家丁拦住。 “少爷，老爷有命令。你不能出去。”为首的那个家丁是父亲的贴身仆人，已经跟随父亲多年了，而且自幼习武，身体健硕。风奇想硬推开他们的手，可对方纹丝不动。 再关上门回房间，门掩上的那一瞬间，风奇已经有了打算，去挽救自己的挚爱。 冯其心里思量着：梦忆为了自己已经流落人间四十年，如今又被大师打回了黄泉路，可能真的心灰意冷的走下炼狱，受两次这样的伤害，她可能真的会选择这样离开自己，可能真的会以为离开了自己就能让自己安心的活下去，以为自己会因为她走上了黄泉路就忘掉过去，毕竟人鬼疏徒。风奇猜想梦忆一定以为她可以留在人间陪伴风奇；可风奇没办法去阴间追随她。 关上门的那一刻，风奇知道这四十年的情缘对自己和对梦忆是一样重的。她会为了自己放弃来生，自己怎么不能为了挽回梦忆的来生而放弃今世。发展到这种地步的感情不是阴阳两界就能隔断的。 …… 夜半时分，寒意正凉，整个宅院都充满一种阴气。 少主人的房间里，桌上放着一封遗书和一个骨灰坛，房梁上两根蓝色绫缎下悬荡着风气的尸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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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天是绿的，脚下的石头却是煞白。整个一路上，寒气逼人。 风奇没有心思留在人间观摩自己的葬礼，既然已经离开了人间，那些已经不再重要。更何况，看不见自己父母伤心的样子，或许自己会好受点。选择是痛苦的，也会付出代价，所以，还是不看为好。 …… 刚刚走上黄泉路，的确给人很大的恐怖感。所有的鬼都行色匆匆，低着头赶路。没有一个抬头说一句话。 这里不象风奇想象中那样。感觉这里的鬼穿着都不相同，有的穿得很厚重；有的却穿得很少，身上几乎没几块布，而且还是女鬼，大腿都露出来了。看得风奇脸上红通通的。 …… 孟婆是个让风奇很难理解的家伙，打扮很古怪，说话也不象正常人。当然，她是不是人还不知道呢！ “来来来！每人一碗，保证你很hight！” 趁着孟婆打发前面几个鬼喝孟婆汤的空儿，风奇四下张望。上一次和孟婆打赌赢了她，不知道会不会记恨自己，这次让自己喝双份。担心也没有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如何不喝汤。 “嘿！那边那个小子，过来喝汤！”孟婆冲着风奇使劲的招呼。 “我？”风奇还没有想好办法，被孟婆这么一叫，愣了一下。 “就是你，上次就是你糊弄了我。这次没那么便宜让你过去。”孟婆扔掉了手里的小碗，冲旁边的台子上挑了一个几乎和锅一样大的碗，满满的灌上了一碗滚烫的孟婆汤。“今天给你来个超值VIP服务，保证你下辈子彻彻底底的忘记重前的一切，而且保证下辈子是白痴，十岁以前不会有记性，二十岁以前不可能记住自己名字，三十岁以前不认识爹娘。如果你对我的承诺有任何不满意，可以拨打售后服务热线，号码就不说了，反正你也记不住了。或者直接上门来找我，我可以免费给你再灌一碗，保证你很hight。OK？”孟婆说完就把那一锅汤递到风奇眼前。 “厄！这个，我看我们还是来打个赌吧！”风奇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走老路线了。 “行，喝完了就打赌。”孟婆不理会这种老伎俩。 “婆婆，不喝行不行啊？”风奇开始死缠烂打。 “不行，没有可能。” “我也是有原因的啊。我的爱人在我前一步来到了阴间，她可能很伤心，想忘掉以前伤心的事。如果我没找到她，她肯定会被送去炼狱的。我不能喝这碗汤。喝下去，想不起她的样子，我怎么找到她？求求你，别让我喝。行不？” “你说的人是不是那边那个坐在桥头流泪的那个？”孟婆说着指着奈何桥的方向。 循着孟婆的指向，风奇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就是自己万般寻找的梦忆。 “梦忆！”这一声呼唤，终于换来了两人两辈子的重聚，不再是阴阳永隔，这一声呼唤，很沉重，也很期盼。 …… “看你们两个这么恩爱，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孟婆终于松口，让这一对情侣兴奋得难以自禁。 “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的成全，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别高兴那么早。我没说不让你们喝汤。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机会而已。能不能成就二十年后你们下辈子的姻缘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两个人开始找不到脑门了。 “这里有两碗汤，随便你们怎么喝，反正只要有人喝下去我就当没看见。” …… “孝哥哥，我来喝吧！” “……” “别担心了，其实我们两个都想自己喝，又怕自己喝下去失去了去寻找对方的机会。既然选择这么痛苦，那还不如痛快一点。我来吧。”梦忆说完，不等风奇作答就喝下了两碗汤。 汤就这么喝了下去，泪也就这么掉了下来。 …… 奈何桥上。 “走过了桥，我们就要分开了。”梦忆抱着风奇的胳膊看着河对岸，紧紧地抱着，怕这一松手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放心吧，我一定找到你。等着我。”风奇说着，转过身，摸着梦忆的脸庞，看着她眼底里的清澈，想要狠狠地记住这双眼睛，二十年以后还要这样唤醒梦忆的记忆。 二十年，期待和等待的二十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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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 第一章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感觉马路车来车往都很轻快。 梦瑶，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家人的宝贝，一个人背着包，拉着行李箱独自走在大街上。今天，是梦瑶真正离开家的一天，今天开始，梦瑶就要到大学报到，从此自己照顾自己了。 …… 学校的大门很气派，完全是自己憧憬的那种。能在这样的学校里生活，是每个学生的梦想。此刻，自己中学时代对这种生活的强烈憧憬和期待让梦瑶此刻已经不能自已。站在门外，看着大门里的美丽校园，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好心情，翻了翻衣领，整理好装扮，然后郑重踏出第一步，开始了自己新生活的第一步。 …… 找到自己的宿舍第一个认识的室友叫夏晴。穿着打扮都很清爽，人也很热情，很有亲和力，给人一种晴朗夏日的感觉。 和她聊了一会便不再拘谨。 …… 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过夜，心里的兴奋实在难以控制，两个人躺在宿舍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着小时候的经历，都想把开心的事和新朋友分享。两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激动，干脆不睡觉了，两个人钻到一张床上，一直闹到凌晨4点才迷迷糊糊的对付了几个小时。 …… “叮咚！”门铃的声音残忍的把这两个活宝从睡梦中拉醒。 “谁啊！这么早！”夏晴一路揉着眼睛，摸索着走到门口开了门。 “小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啊！”门外的人看到夏晴穿着一身睡袍很是激动，不由自主地往门里看了看。一个穿睡袍的女孩正坐在床边，对这手里的镜子疏着头发，丝丝黑发和俊美的脸蛋，一看就能把所有男孩的心智都迷惑了。 “看什么呢？”夏晴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最后的落点，原来是梦瑶。“看上人家啦！” “说什么呢？你老哥我有那么容易被女孩打败嘛？”男孩虽然红着脸，可嘴里还在狡辩。 “你怎么到女生宿舍来了？一大清早的就来打扰我们，谁放你进来了？”夏晴回过神来，打听来意。 “还大清早，都已经十一点了。你们还在做梦啊。今天上午到班里集合，就缺你们俩。手机又关机，我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楼下看门的大娘没拦你？” “我就没看到什么大娘，一路绿灯的上来了。” “好了，不扯了。你赶快回去，我们马上就来。” …… 走进教室，所有人的注视是奖励给迟到者的奖品。这两位美女显然经历过很多注视，方寸不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最后两个空位上。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动作已经在精神上击晕了教室里大部分男生。 梦瑶坐下以后，老师不得不用手使劲锤了锤讲台才能把刚刚的讲话继续下去。 突然，右边有人丢来一张纸条，把梦瑶吓了一跳。 “老同学，继续同学。”循着纸条丢来的方向，梦瑶才发现坐在自己右边的男生居然是自己高中同学叶寻。这个家伙很少说话，几乎不和别人聊天，属于坐在教室里只要没站起来就不会有人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那种闷蛋。不过，也许是因为说话少，叶寻功课相当出众更是写得一手好字。 梦瑶，拿出笔，在纸条的背面写上：“继续同学，多多关照！” …… 第一天的任务就是分配教室的座位分发课本和认识新老师。一天折腾下来也不轻啊。 晚上躺在床上，两个宝贝又开始继续扯淡。 “今天早上来宿舍叫我们的那个男孩帅嘛？”夏晴趴在枕头上一脸诡异的冲着梦瑶问道。 “我没注意啊。你同学？”梦瑶一边把长发盘起，用夹子夹住。 “是啊，原来我学校的大帅哥，我早就认他做干哥哥了，对我特照顾。改天介绍你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喜欢？”梦瑶知道夏晴不是这个意思，还是故意反问。 “噢，不是那个喜欢，是觉得他人好！” “真的？你也喜欢他？”梦瑶很轻易的把夏晴引到了沟里。 “嗯，啊！你给我下套！~” “哈哈！” …… 桌上电话响了，梦瑶随手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有磁性，让人有点舍不得放下电话，想多听两句，和歌星的声音一样。不过，电话是找夏晴的。 “喂，哪位？”夏晴接过电话。 “丫头，是我。” “噢，哥。什么事啊？” “第一天住宿舍，适应不？” “很好啊！以前没这么轻松过。” “你宿舍的那个女孩子没什么怪癖吧？叫什么名字啊？” “原来你关心我是假，打听美女的情报是真！”夏晴背过身去，捂着嘴小声地说。 “哈哈，看出来了啊！” “追你的女孩子那么多，从来没看你动心，这次倒主动找别的女孩了，你怎么就没有首先考虑我啊？我难道没有她好看？” “好啦！小丫头片子，别闹哈！现在晓得你哥我的心思，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行啦！你妹妹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你欠我一顿饭啊！别拿KFC糊弄我。” “OK！” …… 挂掉电话，夏晴转身说。 “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饭，介绍你认识我哥。” “不用了吧，你哥……” “别怕不认识，认识一下没坏处。” “那，好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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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算是真正开始大学生活，第一次坐在大学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虽然不能完全学会，老师也没有老师也没有责任当场教会你，看来全靠自己课后琢磨，但一点也不影响梦瑶的积极性。 钢笔飞快的在纸上划过，脑袋也忙活着跟着眼睛转来转去，不多时，笔记本上的纪录已经飞满大片。 终于第一节课结束了。 梦瑶丢下手里的钢笔伸了一个懒腰，从课桌里拿出杯子，里面是她最喜欢的桂花茶。 喝下第一口的时候，仰头之间看见自己旁边的叶寻。 说来这个叶寻也有点奇怪，平时沉默不语，很少说话聊天，每天都在看书，不停的看。真不知道他天生是个书呆子，还是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可以学到东西的地方不只是书本。 生活委员冲进教室，手里拿着三封信。 其实书信少梦瑶并没有感到奇怪，可奇怪的是这三封信中居然有自己的两封。梦瑶刚刚开学，自己的地址还没有告诉高中老友，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写信。 疑惑间打开第一封信。 …… 这是一封情书。 …… 这是一封让人难以忍受的情书。 …… 一封肉麻到让人难以忍受的求爱情书。 …… 其中的大部分语句都能引起读者鸡皮疙瘩的共鸣，让读者感觉冬天提前到来。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作者居然把梦瑶比作仙女，还在最后用一句巨土无比的话来感叹了一下： “天边的云彩啊！~” 一阵反胃以后，梦瑶清醒了一下头脑，从刚刚巨恶心的糖衣炮弹中解脱出来，迅速将这封有泻药般副作用的神仙大作揉成一团，丢进纸篓。 暂时没有能力去抵抗第二封一样的信，还是不看为好，梦瑶随手把第二封信插进一本很厚的课本。 ……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梦瑶和夏晴都感觉腰酸背痛，看来想要完全适应大学生活还要好好锻炼锻炼。 “瑶瑶，今天是哪位帅哥给你递情书啊？” “不知道，我还没看到署名就已经受不了了，丢了。” “怎么受不了？” “是你也受不了。” “怎么了？” “你看对面来的那个男生。”梦瑶说着随手指着迎面走来的一个男生，“如果他突然走到你面前，跪在地上，手捧一束鲜花，请求和你交个朋友。你会说什么？” “我可以考虑和他认识一下。”夏晴发现那个男生走进了之后看清了他的相貌很英俊。 “那如果他开口第一句话就对你大家赞美，比如：啊！天边的云彩啊！~你还会考虑和他认识一下吗？” “那我就对他说两个字：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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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天的夜空找不见月亮，浓浓的稠云把仅有的一点夜的美感也遮挡在梦瑶的视线之外。风扯动窗外的树枝频频敲打玻璃，甚至有点让人心烦。暴雨的前兆总是让人心神不宁。 “快把衣服收回来，准备睡觉吧。今天累死了。”夏晴瞅见外面快要下雨，赶忙招呼梦瑶跑向阳台收衣服。 “嗯！” …… 洗洗睡下，空气沉闷的让人难以找到睡意。梦瑶躺在床上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地把自己的呼吸调均匀，闭着眼睛，在脑海里的记忆中找寻入睡的那种感觉片断。 …… “梦，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等着我，很快我们就能相会了。” …… 一夜沉睡之后，梦瑶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夜过得很不简单，看到窗外的阳光就能把自己心里的压抑感全然抛弃，让自己能用一种轻松的心态去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晴，快点起床啦！不然要迟到了！”梦瑶一边在嘴里捣鼓着牙刷，一边伸手推醒还在睡梦中的夏晴。其实离上课时间还早，只是看到从夏晴咧开的嘴里流淌出的涓涓细流严重影响到枕巾的使用寿命，觉得不叫醒她的话就不只是洗洗枕巾那么简单。 “我的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昨天一夜不让我睡，今天早上还不让我赖会床啊。”夏晴揉着眼睛瞄着枕头边的闹钟，发现才7点20就开始发牢骚了。 “我怎么不让你睡觉了？”梦瑶一头雾水。 “你还问我？你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个晚上梦话，叫都叫不醒你，直到夜里2点多才算告一段落，我才能托福安然入睡。” “我说梦话？不可能啊！是你做梦做糊涂了吧！” “不信拉倒。你梦里的独白我都被得滚瓜烂熟了：‘孝哥哥，我等你！~’肉麻死了，你是不是有男朋友没告诉我啊？” “没有，怎么可能！”羞答答的苹果脸立马浮现。 …… 下午下课以后，夏晴可劲的拉梦瑶回宿舍换衣服，准备晚上正式把梦瑶介绍给自己的干哥哥——秦风易。 女孩子打扮要花时间，女孩子出门见朋友打扮更要花时间。足足花了45分钟挑选合适的衣服，选用合适的化妆品。梦瑶天生丽质，只是简简单单的化了淡妆就已经足以征服所有男人了。多半时间都是花在了夏晴身上。 还没出门，催促的电话就已经来了。 夏晴对着电话一阵阵抱歉以后，刚忙拉着梦瑶出门。毕竟迟到不是件太光彩的事情。 …… 走进饭店大门，迎面走来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的容貌丝毫不逊色于梦瑶，只是两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犀利的眼眸更加衬托瓜子脸的精致，加上乌黑的披肩发，更显妩媚。 梦瑶属于那种美貌和性格并重，加上纯洁的眼神就可以渗透到别人内心的那种美；而这个女孩却是属于那种外表冷艳，气质优雅，眼光冷漠却能钩起别人占有欲的那种寒冰般的美感。 两人迎面走来，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梦瑶内心似乎感觉到这个不一般的女人和自己将来一定会有某种联系。 ……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从走进包厢到坐在仅有的两个空座上，夏晴一直在不停的向在座的同学们道歉。梦瑶也不好意思地向大家点点头表示歉意。 在座位上坐定以后，梦瑶才看清楚在座的一共有6个人，除了夏晴的哥哥一位还有自己的老同学叶寻，另外两个人这几天上课也认识了，一个个子不大可是小道消息非常灵通的鲍达，另外一个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姚青。 “小妹啊，你老哥我第一次请同学们吃饭，你就迟到这么久，真是不给我长脸啊。”秦风易的责怪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 “老哥啊，你就这么点点肚量啊，怎么这么点小事还和小妹我计较啊，更何况人家美女梦瑶的面子也不给。” “哪里，没有责备的意思。更何况梦瑶能赏光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会怪你们呢？”秦风易赶忙推托，然后端起酒杯虚晃一枪。“来，感谢大家能给我面子，不管是酒还是饮料，我们先干一杯。” 一杯下肚，气氛变得轻松了，席间大家各自说了自己的来历，增进彼此的了解。 酒过三巡，梦瑶发现叶寻这个人并不是自己原来想象的那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许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终于显露出自己的才华。侃侃而谈，从人文到历史，在座的人听得都津津有味，尤其是历史上各个人物的小故事更是让大家听得出神，征服了所有人的耳朵。 鲍达也不含糊，刚刚到校园没几天，就打听到学校很多内幕。人嘛，都是对身面事情容易产生兴趣。 “刚刚在走廊上看到的美女，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晏紫。追她的男生那叫个多。如果让每个追过她的男生写张纸条，钉起来绝对比我们的所有课本加起来还要厚。”鲍达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伸手摸了摸嘴角，看看自己是不是流口水了。 …… 散席以后，鲍达，姚青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上街逛夜市去了，叶寻则独自去了图书馆借书。 “我送你们回去吧。”秦风易自告奋勇。 “你送梦瑶回去，我去我一个亲戚家拿点东西。”夏晴冲着秦风易挤了挤眼睛，没等梦瑶答应就转身跑了。 …… 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秦风易一直陪伴在梦瑶身边在留心有没有树枝会碰到梦瑶的头发，不时地伸手撩开树枝给梦瑶开路。 “梦瑶，你猜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风易很直接的开始和梦瑶攀谈，想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知道，你的感觉我怎么知道。”梦瑶心里盘算着，这样问他的男生秦风易不是第一个，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我觉得我们以前见过，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不可能啊，我们两个家乡相差几百公里。你这么说也太老套了吧。” “不是啊，我经常梦到一个女孩，在镜子前梳头，她那种美早就征服了我。我知道男孩子都会在梦里勾画自己梦想中女孩的样子，一直以来我也只是认为这是我对自己将来的一种憧憬，这样的女孩我是没有缘分遇到的。直到那天我看到了你，我才知道我很有福气。” “哦？你真的有这样的梦？你怎么肯定我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女孩？”梦瑶听了这话并不动心，反而觉得这样唐突的表白有点土。 “这是我的感觉。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接触的女孩很多，能让我动心的几乎没有，除了你。”风易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梦瑶，很镇定的说着。 “真的？”梦瑶说着，可心里并不相信，不过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点小波浪了。 “当然是真的。梦瑶，我喜欢你。不需要你现在答应我什么，时间能证明我们一定有不解之缘。 …… 气氛并没有因为风易的表白而变得尴尬，相反两人却聊了很多别的话题，甚至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梦瑶并没有上楼，而是站在楼下的大树下多聊了很久，直到遇见夏晴从校外回来才告一段落。 临走时，秦风易对梦瑶说：“这个周末学院有学生会干部的竞选，一定要来帮我加油。” “好的！”梦瑶答应得很爽快。“祝你成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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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上课的时候突然飞来一张纸条，梦瑶抬起头寻找纸条的来源，原来是夏晴。这丫头上公开课头一次没有坐在梦瑶身边，自己钻到前两排的男生对中间，坐在叶寻旁边。 摊开看看。 “问你件事，叶寻这个人怎么样？” 没想到夏晴居然问这样的问题。没搞清楚这丫头什么心思以前暂时不能表露态度。梦瑶想了想，提起笔写下了一段。 “书呆子，但是有才华。你怎么问这个？不会是……” 不过一会，纸条又飞了回来。 “觉得有点点感觉，给点意见嘛。” 没想到夏晴这丫头会这么直接，既然姑娘有意，就看是不是郎有意了。不妨成人之美，帮她一把。 “和他同学三年，接触并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如果有意的话不放主动一点，指望他这个闷蛋肯定别想了。支持你！” 纸条在回到夏晴手中的路上，被秦风易拦截了。之后又辗转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之手，也多了很多支持和鼓励。看得夏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要说叶寻也真是个闷蛋，都这么大动静了，这家伙居然全然不知，只顾自己听课记笔记。看来梦瑶是说对了，这个闷蛋，拍死他都打不出个屁来。 …… 一节课的功夫，夏晴的这点小秘密已经在几个要好的同学中传开了。 …… “喂，叶寻。今天晚上有空吗？”课间休息，夏晴趁叶寻丢下笔伸懒腰的空当问他。 “怎么了？我没什么重要的事，你有事？”叶寻白痴白痴的眨巴着眼睛。 “帮我在图书馆留个座，我知道你每天都在那里。我今天下午有事，晚上又要找点资料，没时间去抢座位了。” “噢，好的。”叶寻很爽快地答应了。 …… “揶！”下课后夏晴走出教室的时候不禁暗自窃喜了一下，第一步成功了，虽然只是帮一个小忙，不过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嘛。 …… 晚饭以后，夏晴回到宿舍就使劲的照镜子，反复挑选之后选中了一件紫色无袖连衣裙，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还擦了香水。整装待发，走到梦瑶面前问道：“我这个样能攻破那小子的心理防线嘛？” “够啦，我的姑奶奶，你攻克柏林都行了。你这样哪里是去看书啊，明白着就是去约会嘛！” “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再说了，这样也不影响我看书啊。一箭双雕！我走啦！等着我胜利回来的好消息吧！” …… 图书馆门口。 一个书生气的帅小伙独自傻站着，看着晚霞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打扮艳丽的女孩正悄悄的向他靠近。 “叶寻！~” “啊！吓死我了！” “等多久了？不好意思啊！” “没等多久。何必在乎这点点时间！”叶寻扶正了刚刚被吓歪的眼镜。 “座位抢到了吧？”夏晴正问着，图书馆的电铃响了。看门的老师傅提溜着一把门锁从传达室里走了出来，准备锁门了。7点到9点这段时间图书馆的大门是要关闭的，这都是为了保证图书馆的学习气氛。 “当然！快，要关门了。再不进去就晚了！”叶寻话没说完就拉着夏晴的手冲上阶梯，向着图书馆大门奔去。 突然被他拉住了手，夏晴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有点兴奋过头，心里面小鹿乱撞，感觉神志都有点不清楚了。只是盲目的跟着叶寻抬腿踏台阶，从侧后看着叶寻的神态和动作，觉得他真得很帅。英俊，斯文，得体，可靠，才华，能力，好男孩该有的他都占全了，真是酷闭了！ “大爷，等等关门。”叶寻在老大爷关门的一瞬间把夏晴推进了门。 “咔嚓！”身后锁门的声音把夏晴从梦游状态惊醒，转身却发现叶寻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的意思。 “你怎么不进来啊？”夏晴一脸疑问。 “噢，你去看书吧。今天我想在宿舍自习。书都丢在宿舍呢！在三楼第二资料室帮你抢了个位置，我把我的政治书放在位置上了，你快去吧！”叶寻说完，向夏晴摆摆手说拜拜。 夏晴彻底懵了！ …… 两个半小时以后。 “嘣！”宿舍门被狠狠地砸进了门框。 “怎么了？傻妹妹，谁欺负你了？”梦瑶看到夏晴一脸怒气赶忙过来安慰。 “居然还有这么笨的人！~~~~~~~~~~~”夏晴甩手把书丢在床上，冲到窗边，冲着男生宿舍的方向扯开嗓子大吼道： “叶寻，你这个大白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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